屋外料峭稍褪,山间溪水潺潺,连那雀儿也叽叽喳喳叫得更欢些了,似是彼此道着:春将至,春将至……
“你这是何意?”听得灵香所言,阿金不解道。
灵香捏着下巴抱胸而立,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
“若是我没猜错,那万古穹苍定是已然不在洞中了。我曾在《探玄经》中看到过,万古穹苍其灵是极为霸道的,若是它相中了谁,便会与之元灵融会,令其看到世间万般真理。也就是说,无恙如今已是通晓天地万事成了大道,醒来之后视我们便如同我们视蝼蚁一般。”
就在众人听了灵香所言惊诧不已之时,便见赵无恙醒转过来,他盯着灵香一动不动,良久之后方才开口。
“哦?许久不在人间,我倒是不知人间竟将我传成这般?”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仔细望去,赵无恙双眸竟是天蓝,如宝石般澄净,似深海般悠远。
“小姑娘说话可莫要信口雌黄,你又何曾见过老夫霸道了?”“赵无恙”说着自阿金身上跳下。
这下众人皆知现下说话之人是万古穹苍了。
“不过这《探玄经》的著者倒也真是有些意思,竟能知老夫所示于人皆是真理,倒也算是高才远识。”说着抖了抖身上衣袍,()
“这副肉身还真是有些孱弱呢。”
众长老实是不知如何面对这尊大神,皆是噤声不语,而灵香倒是不惧,只听她轻生一笑说道:
“阁下倒是不觉自己霸道,不过我还是头一回见着,身为法器,竟能占据主人身躯,这不岂是世人常说的鸠占鹊巢?”
乾元真人闻言大惊,忙出声向万古穹苍赔罪,澄心真人亦是捂上了灵香的嘴,这小姑奶奶平日里嚣张惯了,竟是敢如此同上古之灵说话,若是惹得他一个不快,顷刻间便能将太上宗夷为平地!
灵香一时不得脱,忙向阿金眼神示意,阿金先是一怔,尔后瞬间便知她意,忙接口道:
“此话倒是一点没错,身为器灵,竟做出这等反客为主之事,实是闻所未闻啊!”
乾元真人听言大惊,可两方皆是得罪不起,这可如何是好?!便是方才一脸镇静的洞慧真人也睁开了眼。
而万古穹苍似是毫不在意一般,扭着手腕走至崖边伸了个懒腰。
“你这尚且不得大道的神使,竟敢在老夫面前口出狂言,便是你将来登上古神之道,还要比老夫低上几阶,况且你今生能否遇上能让你登上神道之人还未曾可知,可悲可悲啊!”
“这话说得,有趣得紧。”灵香趁着澄心真人一个不留神,忙挣脱开跑向阿金身后说道:“谓人悲岂不知自悲,便是占着他人驱壳又能如何,说到底,不还是个器灵,倒是自傲得紧,生怕别人不知你年岁大似的。”
三位长老听言大骇,乾元真人刚想出声喝止,便见万古穹苍忽的转身出手袭向灵香。
阿金见状,忙提气相抵,顿时周围灵气迸射,半夏瞬间便被弹了出去,幸有洞慧真人眼疾手快,一个拂尘卷住了险些掉下悬崖的她,三位长老在这等灵气之下,竟是只有招架之力,而阿金同万古穹苍竟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灵香躲于阿金盾相之后倒是安然无虞,可她却好似不嫌事儿大一般,竟在此开口挑衅起来:
“就说不过是器灵而已,便是远古之物又能如何,还不是同你口中可悲的神使不分高下,且这器量不过如此,一句实话也不让人说了,戳了痛脚便要动手,亏你还是上古之灵,竟会对我这个黄毛丫头计较至此,真是为老不尊,羞也不羞!”
此番话语字字铿锵,便是在这种灵力波动下也令在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三位长老闻言更是惊耳骇木,可自己实在无法抽身去堵上那个惹了祸却还不自知的姑奶奶的嘴。
这灵香,怕是今日将这万古穹苍得罪了个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