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上去很是柔弱像似一缕细风吹过山谷穿越树木。但美妇心里在清楚不过这副柔弱的声调,无非是她自己故意装出来的保护色,目的也很是纯粹保护自己。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毫不通声暂歇。
听着这般若的弱微腔调,老翁会心一明,随其一把轻声轻语不带一丝娇柔造作的声音赫然响起
“无碍!”
以轻声回应柔弱,其中深意中无不透露出老翁温文儒雅的礼貌客气,很是对美妇的尊重。
美妇豁然领会到这其中的意思,于是乎凭借着这一点,她在心里纠结踌躇了一番,顿了顿。
明明原本是想用柔弱的语意认错等着“挨训”的,可是结果并没有。
非但没有还恰恰相反,前辈这轻声的语气,这平顺谦和的态度,种种迹象表明前辈很是尊重我,那凭借这份尊重,不知......说不定.....或许可以......
想到这里美妇抿唇再三斟酌片刻,风走过隙之间她凛然抬目翘首。
“前辈恕晚辈冒昧,能否再度过问最后一个问题?”
声色卑微到尘埃,不过美妇还是为了谨慎行事,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
“许!!!”
美妇低首示微,不多时这声平淡的字眼便入其耳背之中,霎时须臾之间,美妇豁然抬首,看着老翁那萧瑟背影,蹙眉凝思几息。
看来我还是多虑了!
随后抿了抿唇苔缓缓张开了口
“前辈高义,晚......晚辈只想问,他...他是否可....可有改命之机?”
声调吞吞吐吐仿佛是在心里不由分说抗拒着什么,但也不得不去面对。
天上有一道分明清晰的裂缝,将这方偌大点的天空分割成两半。
一面至明,一面至暗。
至明一方晴空万里,至暗一方闷雷作祟。极致反差的景象,使人难懂其中晦涩深意。
明理天隔间两方,明()
暗交错闷雷响。
这时老翁用手轻轻撩起竿身,鱼线拉动下方绑着的草饵,片霎之间于波光粼粼的河面溅起一点水滴,水滴落下,同时在四周迸现出几种大大小小截然不同的水花,如同石头落水四溅水花一样。水花大小各异,但最后都呈层层圆型状的波纹,向周围延展扩散蔓延,引起整个河面动荡。
一点看似平平无奇的水滴亦能影响整个河面。
裙带反应!
老翁漠然仰头正对那动荡不安的河面,凝息转瞬,随即耳畔悠然响起略带沧桑的老迈梵音。
“看!一点水珠便能引导得整个水面波澜动荡。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建立一种新的平衡,不过我想这种新的平衡是持续不了太久的,很快便会回到原有的平衡状态。
我刚才曾言契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配拥有的,有些人生来的意义就注定是要为他人来铺路。
结合上面的这两点,我只是想说:
即便获得了契机改写了命数,但在他生命余生长河里,还剩几年可活,尤其是现在他穷困潦倒的现状,也许穷并不是原罪,但贫瘠是真的会死人。对于疾苦的贫民而言,简单一点就是
人间亦如炼狱,死后才是天堂。
死亡才是真正的救赎。
先前谈到命运,扪心自问,你真的了解命运吗?
就命运而言,休伦公道!”
声音响到这儿骤然便停了下来,紧接着老翁轻手轻脚将手中鱼竿慢慢放于身侧。随即这时那久闭不睁的眼眸,霎时缓缓张开。
血染净瞳,斑璇成双。
老翁开目谨然呈现在眼里的是一双血红双瞳,仔细一瞧其中还有呈细细的漩涡线条,一眼所及仿佛是能看透一切虚妄。
美妇安静的看着老翁背影的瞬间,心里豁然涌现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意,心惊胆寒。
不时紧眉凝眸,
接着老翁穆然撇头怀望,静谧无声之余,冷冷地看着对岸的那间简陋草屋。
“况且一个经过深思熟虑执意赴死之人,心早已渐渐冷了,无论怎样是劝不动的。
要是有些事他没说,好吧!你别以为他忘了,他什么也没忘,只是有些事只适合隐藏。
但是光烁,他每时每刻都是晨光也都是晚霞,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忠贞,他的热情,他的好奇心以及他的爱,浪费在这个世界上,把空壳留给他。寂静的光辉平铺的那一刻,地上的每一个坎坷都被映照的灿烂。
当然!那不是他,但是?那不是他吗?
若非命运的加持命运的加持,人生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尽人事,听天命。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的舞台,演出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因为人生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的人生。
唯有被命运碾压过,才懂得时间的慈悲,我们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我们最终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
他本就是命运选中的引路人,作为引路者他的命运早已被天道所谱写。
不可善改天命!
无解,便是大善!
好了,讲了这么多,你心里应该有确切的答案了吧!”
声音在耳畔赫然停下,随即老翁睁开的漩涡血眼这时缓缓地合上,闭了起来。
瞬息间,也在此刻美妇心底的胆寒惧意突然被遣散消逝,那对紧锁的凝眸,才得已舒张下来。
少顷片霎美妇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