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军马。
楚王府内,依旧大门紧闭,奉宇文雪之命提前布置好的韩芳,回到了楚王府,提前一步,把林海、安彬、罗义托付之人交给了青晓。
“娘娘,今夜恐有变乱,两位世子还有她们,就随娘娘一块儿躲进王爷书房的密室里,不必担心,等天明了,老奴会亲自来接娘娘和世子的。”
本已睡下的杨瞻与安安在睡梦里被侍卫抱走,在侍卫们硌人的肩膀上醒来后,才发觉自己进了满屋灵位的密室。
小婵抱着杨湛最后一个走进了密室后,由韩芳亲自将密室之门锁死,胜败即生死,若是楚王府败了,外间的人也寻不到这间密室,那杨宸祭祀赵欢的密室,就会成为此间所有人墓室。
既已如此,那就都不必遮掩。
身在姜家的纳兰瑜,只管落子,不管收局,在他眼中,倘若杨宸真像杨泰那般困于儿女私情弃天命于不顾,那也自该身死。
长安城的夜幕下,为了那份至高无上的天命,披甲带刀的所有人,都已赌上了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
今夜王太岳在内阁值守,奉杨宸之命草拟杨智遗诏的他,早已把遗诏写好,等着明日朝会,告文武百官与天下臣民。
那张坐了多年的太师椅上,他向今夜一样不曾回家的徐知余说道:“这么多年了,来一局?”
“阁老还嫌今夜的局,不够多么?”
王太岳忧心忡忡的看着徐知余问道:“陛下入京不曾与我相谈,你是陛下的近臣,你且告诉我,陛下究竟有没有后手?否则我心难安啊。”
“阁老见惯了风雨,怎么还会被这些事,搅得心神不定?”徐知余一眼望去,王太岳好似从杨智病重到驾崩这短短数月内,苍老更甚,为了让他安心,也只好说道:“阁老别忘了陛下今日的话”
“哪一句?”
“太祖高皇帝之孙,太宗文皇帝之子,先皇之弟”
“好吧”
王太岳说着好吧,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你我的手,只能执笔平天下,安民心,这些阴谋诡计的杀伐之事,还是交给他们提刀的人来做吧。”
徐知余闻言,轻轻一笑,起身走到王太岳的身前说道:“阁老此言差矣,广武二十五年的齐王府里,可是阁老一脚踢翻了打算为太宗皇帝占卜吉凶的术士,当着一众畏惧太祖皇帝的文武说道‘事已至此,莫非不吉,便不做了么?随后拿起刀第一个站到太宗皇帝身边去的啊”
王太岳听到徐知余说起自己十年前助杨景夺位的旧事,也报之一笑:“如今老咯,但眼睛还没花,耳朵没聋,别以为我不知,楚王妃见过你。今夜这局,就看是你这个做师兄的赢,还是他赢咯。”
而由内阁相距数里之外的幽巷里,守卫着杨家天子的白发老者又一次躺在了李淳风的屋檐上,向在院中盘腿入定的李淳风问道:“你这卦,到底准不准,是楚王赢,还是姜家赢?”
“前辈,卦终未济,亦无对错,胜败皆定数,非贫道之卦所能左右。倒是前辈不去助助阵?”
白发老者无趣的说道:“这是杨家的家事,与我无关。”
“哈哈哈哈,那当初太祖皇帝驾崩之夜,前辈是想齐王赢,还是楚王赢?”
“你不是废话?”
老者一个弹指,势如千钧的一击就凭空击在了李淳风的后背上,一口浊血当场吐出,仙风道袍染了血,李淳风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这是老者因为自己的这一卦害得杨家三代人厮杀不绝而出出恶气。
楚王府的大门外,李严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向注定已经知道被重兵围住却一样紧闭府门的楚王府喝令道:
“奉皇太后谕旨,楚王谋逆,毒()
杀先皇,今夜,诛杀叛逆,杀!”
几十名侍卫随后便开始撞击楚王府的正门,王府的大门,在专为攻城而制的巨木撞击下,很快摇摇欲坠。
“砰!”
王府的大门倒下,李严和一众侍卫的振奋之后想要好好进去趁乱抢掠一番时,却惊讶的看到令狐元白一人站在府门之前。
穿着朝服,不可一世的睥睨着众人说道:
“大胆李严,竟然盗取兵部大印,开武库,还假传皇太后凤谕图谋不轨,你可知,你李氏全族皆死?”
“令狐元白,你一个前朝罪臣之子,读了几年诗书就觉着自己行了?本将劝你,早些弃暗投明,报效新君!”
李严不愿与他啰唆,当即下令在府门前的士卒杀了令狐元白。
可士卒们竟然没有一人动手。
李严带过兵,知道这样僵持会让军心生变,连忙开弓,但弓弦又无论如何也拉不开。
“是么?”
令狐元白一番狞笑过后,站在府门前的士卒当即五内俱碎,瘫倒于地,此时的楚王府内,没有楚王妃,却有杨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