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瑜靠到杨吉耳边轻道一句:“楚王死,南疆乱”,杨吉面色狰狞,暗自佩服了一句:“先生为何今日才告诉本王?我说跟在先生身边那个武艺超群的妮子去哪儿了呢,原来还有这么一招暗棋”随即又感慨道:.z.br>
“本王的皇兄别的不行,这儿子倒也是生得好,皆是能文能武,老二就一个儿子,还是个上不了马的孽种,也活该父王最后还是选了老大做皇帝。”
两人正是密谋之际,晋王府里杨吉所亲信的内宦却急匆匆地领着一个密探走到殿外,着急地唤道:“殿下!殿下!”杨吉大为光火,教训了一句:“本王教了多少次!还是这么没规矩”纳兰瑜在王府里待久了,也知道这个内宦与杨吉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把头转了过去。
“要命的事!和珅那厮,不见了!”
“你说什么?”
闻言,纳兰瑜也迅速扭过头来看着杨吉大怒之余将厉声质问着晋王府的密探:“本王不是让你们盯着?和珅去哪儿了!”只见那密探将头埋了下去,忧惧地回道:“王爷!小的死罪!小的们今日的确是看着和珅从巡守衙门里坐了马车去怀菊堂听曲,和珅的随从一直都在屋子外面看着,小的们也不敢靠的太近。可是等和珅素日里回衙门的()
时辰一到,也是一步未敢跟丢看着和珅坐马车回了府,但是府里的眼线说和珅今夜根本没有回去”
“蠢货!跟个人都能跟丢!”杨吉大怒,直接拔出了剑正要一剑直接砍死闭眼等死的密探,纳兰瑜却是立刻说道:“王爷,看来和珅看出了些什么,事不宜迟,今夜动手吧”
“哈哈哈哈!本王终于等到先生这句话了”杨吉直接将剑扔到了一边,一脚踹开了跪在身前的探子大喜着将内宦支到身边:“去把本王的铠甲取来,本王今夜就要让南岸大堤塌了!几十万人,哈哈哈,半壁江山明日就该换个主子了!”
狂喜的杨吉似乎忘了纳兰瑜和俯首不敢直言的王府密探,得意忘形地将内宦揽在怀中,唯一镇定地的纳兰瑜走上前去将探子扶了起来叮嘱道:“赶紧去和府盯着,看看和珅会不会回来?”
探子迟疑地将目光扫向杨吉,杨吉却是不屑地骂道:“狗东西,今夜看在先生的情面上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听到南岸大堤塌了的消息,立刻率人将和珅的妻儿老小全部下狱!就说他愧对君恩,本王依《大宁会典》即刻缉拿入京”
探子连连叩首谢恩退去,快马离开王府消失在了雨幕当中,或许是天意昭昭,原本的瓢泼大雨在这一刻开始渐渐变小,而和珅去了何处在纳兰瑜眼中已经无关大局。依着他在定南卫时对和珅的了解,一旦发觉晋王府有毁堤淹田的谋逆之心,应该会自己选择逃命。
但是纳兰瑜错看了和珅想要入阁拜相的决心,移花接木般从晋王府探子眼皮下逃脱的和珅并未藏匿起来再择机逃走,除了雨声之外毫无动静的晋阳城外三两匹快马正在雨夜中飞驰,手中怀揣着治理河圣旨,背负着河道巡按御史大印的和珅人虽大腹便便,可马术不差。
提防晋王府的朝廷军马驻扎之处已经依稀可见,和珅心里也不能再惦记着自己府中的妻儿老小,大营哨岗的士卒看到和珅一行人,大呼着:“站住!半夜袭营论罪当死!”
“混账!我乃工部左侍郎,奉旨巡按浊水御史和珅,速速打开营门,我有要事需要见你家主将!”
“和大人,哪个和大人?”
和珅气急,马鞭直接抽了过去:“狗崽子,开门,误了大事,诛你九族都不够!”被既鞭子抽在身上的士卒刚想回怼过去,只见到了和珅眉宇中尽是凶杀之意,还拿出了一份明黄色的诏书一时也不敢阻拦,使唤同袍将拒马挪开。还高声替和珅喊道:“速速去禀报将军!河道巡按御史大人求见!”
立于马上的和珅用士卒难以听到的细微声音密语一声:“求见?他几品?”紧接着直奔中军大营,等晋阳卫所千户左立三出现刚刚睡眼惺忪的出现在和珅眼前时,和珅即斥责道:“晋阳卫所千户,七品武官,本官二品,左千户为何这般不讲规矩,见了本官,来迟不说,还不行礼?”
左立三赔笑道:“和大人,下官这不才刚刚到吗?”
“混账!圣旨在此还这般不得体统,跪下!”和珅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多年官场浸润,已经让他在面对这些品阶远低于自己的属下时可以有着一份令人胆寒的不怒自威。
左立三见和珅今日像是全然变了一个人,又见到他站在他身后的那随从一人手持圣旨,一人举着官印匆匆忙忙地下跪行礼:“晋阳卫所千户左立三,见过大人”
“左千户,晋王欲要将浊水南岸掘堤,本官身负皇命,有圣旨在此可差遣两岸卫所兵马护河,故今日深夜来此请左千户即刻点清兵马随本官去坝上”
“大人,晋王?”
左立三不过稍加迟疑,和珅又是厉声提醒道:“只怕不止是决堤,左千户,你是想做诛灭九族的乱臣,还是为君父分忧的忠臣,就看今夜了”
“大人,若是晋王真要()
谋反,就我手下这三两千兵马,只怕是不够晋王塞牙缝的。其中是否有何误会啊?”
“误会?哪有什么误会?你且随本官去坝上凿开砚池堤,水淹晋阳,咱们再去太原卫调兵,朝廷倾国之力北伐,河东河西,胶东胶西四道,不许乱!”
从和珅打定主意平乱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九死一生,不过北疆不能乱,更不能因为他巡按的浊水而乱,在和珅一拳打在身前案上之际,晋阳城外闷雷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