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文雪回到“一叶楼”之前,杨宸已经起身在昨日王府带来的奴婢伺候下沐浴更衣,换得一身利落之后,刚刚寻下楼来既看到了萎靡不振的赵祁。
“赵大人昨夜是做了什么?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
“殿下还说呢?塞个女子到我房里,听了半夜的琴声,又听了半夜周统领呼呼大睡的雷声,躺在那左右不得痛快的榻上,如何能睡好?”
杨宸听赵祁一本正经的说完,接着调侃道:“这琴声听厌了也就不会再想听了,王府里的文书和折子都快堆作山了,赵大人还要这闲心去听曲,本王不是想着让赵大人一次听个够饱,用心做事么?”
说话间,走到赵祁身侧一把将赵祁揽了过来一道走向此刻摆满了点心的美馈的桌边,一起坐定过后即说起了正事:“王府的事,本王可就交给你了,本王或许得出去一些时日,等本王回来,赵大人得凑满三万大军可以随身带走的半月粮草,所有的军械该换的换,该添的添,三万大军还有五千人的马卒伙夫,一个都不能少”
“殿下又要去哪儿?是我赵祁做楚王,还是殿下做楚王?”
如此没有规矩的话也只有如今的赵祁敢在杨宸身边说上一说,杨宸说的是云淡风轻,可是放到赵祁头上那就是大半月不吃不喝都得凑出来的第一等要务。
“你要是想做,本王就给你做咯?”
杨宸刚刚喝了一口鲜肉丸子汤,既看到了回来的宇文雪与小婵,只是迟迟未能看见韩芳的影子,“一道用些?”
“臣妾今日起来犯恶心,像是染了风寒,就不用了”
宇文雪一步步走近坐到了杨宸身边,望着满桌的点心不由得又是一阵恶心,索性将头扭了过去:“臣妾今日起身,听韩管事说了章儿的故事,觉着有些可怜,便和韩管事一道去码头送了送”
“哦?那韩芳呢?周怀来了是为了何事本王都还不清楚呢,起了一个大早又没见到韩芳,如今离了韩芳,本王倒真觉着自己看不清也听不见了”
“周统领带了陈公公的亲笔,昨个儿八百里加急送到的,臣妾估摸着周统领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就自己送来了吧,韩管事的马车就在臣妾后面,殿下若是心急,派人去催催就是”
“没规矩,这才几年?八百里加急只能送军报的规矩的都忘了?还是司礼监的老人,真是没规矩”杨宸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宇文雪的心坎上,将门之女自然是知道先帝让八百里加急只能送军报的益处,长安往来定南卫就剩一条驿路,还被用来送一个太监的亲笔,说是荒唐,但中州腹地人心久不经战事的也可见一斑。
“到底是司礼监的人,此番又是奉旨而来,殿下多少还是留些情面,天子近宦,不好得罪”
“本王是父皇的儿子,他陈振就是一个家奴,本王在自己的封地说他一句都不行了?吃你的吧,吃完了咱们去岩青堡转转,安彬也是,要做新郎官的人了,还在岩青堡里,本王明日非得给他逮到王府里去”
“那安统领要是不愿?殿下还要给安统领塞进洞房不成?”
“赵大人的屋子本王都塞得?他安彬的屋子,本王如何塞不得?”
两人正在玩笑的时候,韩芳拖着湿漉漉的衣物便走了进来,轻轻一扫即问安行礼,规矩二字,不曾一刻有过失礼,可即使如此,还是被放下碗筷的杨宸说了一句:
“离了王府连规矩的忘了,穿成这样就来问安,也太不成体统,去换衣裳吧,若是这样染了风寒,误了事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