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要骗韩芳?”
“小的怕韩管事知道了小的和章儿的事,恐怕会害了章儿,小的错了,小的错了,求求殿下,放过章儿,小的生生世世给殿下当牛做马,绝无而言,只请殿下放过章儿吧”
齐年在地上的响头磕得越来越响,杨宸却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欺上是重罪,按问水阁的规矩,本王应该将你杀了,一绝后患,世间最难测的是人心,本王没错看你,你却错看了本王啊”
一时间,齐年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本以为早已获得了韩芳的信任,可是在宫里被自己最亲近的义子背叛过一次,如何是那般会轻易信任旁人,在齐年头次将从问水阁的得到的银子没有发去如今王府供养在各处的义庄的齐家子弟而是送入青楼给了一个琴女之时,他便已经被韩芳盯上。
他只骗了韩芳那一次,韩芳在齐年从阳明城里将差事交于罗义回来那次问过他可曾见过谁,做了什么事,齐年骗了韩芳,韩芳只是故作寻常的将此事遮掩过去接着扭头便奏明了杨宸,还顺藤摸瓜知道了赵祁在青楼里听的琴声,即为章儿所弹。
在韩芳的眼中,问水阁所养的江湖人皆是死士,除了效忠王府别无出路的人,这样的人会欺瞒一次,便会欺瞒第二次,所以不该留用当斩草除根。可是在杨宸眼中,做刀的人有心也无妨,有心也就有软肋,若是没有了软肋,才是真的不该用。.z.br>
或许是因为没有被最亲近的人彻底的背叛过,杨宸和韩芳第一次在用人之上有了分歧,一个要养天底下最锋利毒辣的刀,唯有如此,刀才不可破。另一个要养有心的刀,不是那些混迹世间的行尸走肉,而是要那些还会知道冷暖的人。
齐年隔着面具重重叩首,没有几次,额头已经渗出了血迹,这位当初意气风发的江湖才俊,武学前途一片坦荡的人已经因为家仇放弃了曾经所有的荣耀和尊严。
“殿下,放过章儿吧,小的可以愿意以死抵过”
“齐年!”
杨宸轻声一吼,齐年即停止了叩首,将隔着面具将额头贴在地面上,不敢动弹,见过韩芳的手段,见过杨宸的威胁,在他眼中,除了为王府效命到死,他再无其他出路,即便这是向杨宸报恩的唯一手段。
“本王说了,你错看了本王,杀了你,本王不能白白替你齐家养了那十几个蠢材,本王不懂江湖武学,却也知道你是齐家武学天资最高,今日起卸去九竿的差事,回云梦泽,重新将齐家庄这支人马拉起来,本王留着日后有用”
“诺!”
齐年不敢说什么,却还是犯忌提了一嘴章儿:“殿下,那章儿她?”
“本王又不是除了杀人闲着无事可做以此为乐的混账,一个江湖女子,值得本王如此大动干戈?退下吧,本王日后会让韩芳知会你,哪些人要被带去云梦泽,江湖上那些人需要你替王府招揽过来,明白否?”
“诺!小的必不负殿下所托,齐家子弟就不随小的一道回去了,就养在王府的义庄吧,殿下给小的三年,小的定重振旗鼓,让云梦齐家做殿下手中的一把快刀!”
杨宸一挥手,齐年恭恭敬敬也就恭恭敬敬地转身退去,韩芳此刻仍是跟在一边望了杨宸一眼,得到的也只是杨宸一个摇头,在韩芳眼中,杨宸这是年少的表现,竟然真的会如此对一个江湖人。
在齐年推门而出的时候,杨宸忽然开口:“对面那间厢房里若有琴声,不妨听上一曲”身子稍稍迟疑的齐年艰难的迈出了腿,走出韩芳的厢房,因为戴着面具去遮盖那张已经为刀剑所毁了的脸,所以此刻的他不能顺心如意的擦去自己脸上的血液。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血液顺着自己的脸颊由上往下在此刻“丑陋粗鄙”的皮肤上划过一道浅浅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