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殿下前几日和臣说的那些,臣以为咱们还是该早些准备,一旦南诏生变,羌部北上,该如何,如今大军在外,就阳明城和几为空城的宁关,南诏毕竟是三州之地,比咱们定南卫还大上不少,殿下该想想,若是月鹄决意要反,如何才能把月腾扶上去”
“只怕留给本王的时间不够,昌都和丽关撤下来,等朝廷的诏书一来一回少说也得等两个月,只怕到时候,有心无力”
杨宸诺诺叹了一口气,接着对韩芳说道:“今日你来,想必还有其他要紧的事吧”
“杨子云来了”
就在他们几人说话间,天下一等一的大儒杨子云离开蜀地的消息已经开始在江湖上流传,这位临淄学宫的翘楚,白洞书院的第一任祭酒,三过天子庙堂而不入的当时名流,在蜀地问道整整六年,离开蜀地之后,就在众人以为他会从渝州城顺长河而东下去往南国时,他却选择了往定南卫而来。
而且在渝州城还当着出城相迎的渝州刺史陈慜以及不赏花灯只观子云八斗风流的满城百姓的面和自己的百余弟子说了一句:
“若求官,今后莫随我;若求名,今后莫随我;若要为天地开太平,今后莫随我”
经此一问,百余弟子散去大半,有选择从渝州北上长安遵师命去庙堂里为君王谋名以挥洒毕生所学的,也有从东去临湖城应湘王“若为贤才,赏三千金”的士子,也有回江南道白洞书院里钻研圣人之学的弟子,杨子云并未说过自己今后要去哪儿。只是一个一个为自己的弟子指了条路,或要其入庙堂,或要其隐江湖,或要其著书立说,或要其自立门户择良才育之。
所以散去的大部分弟子,大多都是听了自己师尊的话行事而已,有渝州城里这么一出,离开即是锦绣前程,带着二十余人一道从渝州启程经水路往顺南堡而来的杨子云心头坦荡,把穿上了学子衣物的汤亦剑喊到了船舱里,看着浩荡红湖,考问课业。
有了汤亦剑之名的熊儿站在船头,向自己的师父高声吟道:“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被明月兮佩宝璐,世溷浊而莫余知兮,吾方高驰而不顾...”
可惜杨宸听不见,在韩芳将渝州城里的变经过一字不落的说与他时,杨宸也只是闷闷不乐的评说了一句:“一代名士,为了给自己的弟子谋一个前程闹这一出,真是辱了圣人之说”
“殿下为何如此偏激?子云先生是天下闻名的大儒,愿意来定南卫,这是天意给殿下一个得士子之心的机会,要臣说,殿下该亲自出城三十里以弟子之礼相迎,彰显殿下崇儒尊道的贤名”
“你懂个屁”
赵祁自然是不知道杨宸为什么现在一肚子火,听到这等粗俗之言,也只是直愣愣的说道:“殿下粗鄙”
“去青楼听曲子就不粗鄙了?”
韩芳笑而不语,恭恭敬敬的待在原地,等到杨宸又一次拿起了玉如意时才继续说道:“还有茅家那边,和北地的晋王府去岁短短的半年里做了一些生意,奴婢觉着有些可疑,要不要派人去盯着?”
“日后这种事你自己做主就行,既然生疑,那就多派些人盯着,本王现在除了你们几个,谁也不信,茅家若是一边指望着本王发财,一边背着本王做些叛逆的事,本王不介意在这所谓定南第一家的茅府灰飞烟灭。还定南卫第一家,这名字,也是他们可以自称的?”.z.br>
“奴婢遵命”
“今日还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