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情谊?”
“恕臣现在不能和殿下说”
“纳兰瑜本王也见过,就藩之初还觉得此等良才,难怪父皇也要寻山搜海将他找出,可是此人心中只有皇叔,目无朝廷,煽动乱党叛军,还想在横岭里行刺本王,险些让本王命丧横岭,一心盼着我大宁江山动荡的国贼,师父竟然和他有旧,还不能说与本王,莫非师父觉着宸儿还小,不懂国贼旧友是什么不成?”
“住口!”
“师父不愿说,本王也不愿听!本王只说一句,景清来了,要来问本王的罪,师父和纳兰瑜的事,可千万别被这个鹰犬给闻到”
说罢,摔门而出,连同刚刚端水到门外的白梦也因一时错愕而将茶碗在地上摔了一个稀碎,她想追出去问问杨宸为何要如此不欢而散,可看到徐知余失魂落魄的喊了一声:“宸儿”就呆坐在原地后,又心疼不已。
“徐伯伯,今日是怎么了,殿下为何要这样怒气冲冲同徐伯伯说话啊”
徐知余明白,自己的弟子有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愿再受束缚,更害怕背叛。
在徐府里碰了一鼻子灰的杨宸又是闷闷不乐的夺门而出,在乌骓马上策马扬鞭的他也在好奇,如果没有昨夜的事,那么今天的话是不是都能好好说。他很少这样对自己的身边人,一个对寻常百姓家的孩童都会因为在幼时被父皇尊尊教诲而多有善意的人,不是那性子暴戾的晋王,更不是那不学无术的韩王,对宇文雪,对徐知余他都从未像今夜这般丧失了耐心和理智过。
带着平藏大胜喜悦回来的他深感委屈,明明就是机不可失,怎么反倒在朝中一时间成了目无王法的人,擅专兵事,疑国忘主,似乎所有人都曾问过,为了平定藏地,他顶着连日的头疼欲裂,大气难喘险些死在了昌都城外。
可以后的杨宸会明白,在位高权重者眼里,规矩比人命还大,没有吴藩的密诏,没有秦辽两藩和北地边军事先奉诏准备北伐诸事的旨意,他直接领军平藏的事。
算不得是大宁朝的幸事,如果藩王可以如此自断领军远涉千里,那只需要轻轻一问:“如果楚王殿下领军要去的地方不是昌都城,而是长安,手下的三万大军会听命否?若是听命,从阳明城到长安,又有何人能挡?若这事真的出现,朝廷又该如何?”
事实上在如今的时节,出于某些特定的缘故,朝廷的风向开始变了,由盛赞楚王殿下神武之姿,南疆大胜,渐渐变成了楚王殿下的般般不是,弹劾的奏折雪片一样从剑南道、渝州还有定南卫飞向长安,让身为内阁首辅的王太岳和宇文杰都错愕不已。
圣意难测,他们俩人也不便多言,一个要准备新政诸事,一个要准备国朝北伐,无心过问这种明罚暗保的戏码了。尤其是去年才被杨景贬出长安外任港州刺史的方孺,更是直言“目无朝廷,罔顾君恩,乱臣之心,昭然若揭”
李春芳对这一切似乎早有预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喃喃自问了一句:“到底是天子要教训儿子,还是东宫要教训自己的弟弟?”问了半晌,又悄然失笑:“现在的太子和圣上,哪里还分得出彼此?”
宦海沉浮三十余载,从大奉的叛臣到大宁的中书省知事,内阁三辅,如果连这样的局面都还看不透,那这一世可谓白活,只是觉着才失意不过半年的清流新贵如此没有耐心,找勋贵的岔子选哪个藩王不好,偏偏选到了楚王,更加料定若清流仍然是如此短视,没有耐性,那日后除了仰仗东宫外,成不了气候。
回到王府的杨宸怒意难消,却仍然是闲庭信步的走进了春熙院里,结果没有听到《十面埋伏》的琴声,没有看到亮着的烛台,连那门都锁好的,无奈之下,只好做出了翻窗之举,可是因为杨宸没有注意过小婵睡下的地方就在窗台里面不远的偏殿里,()
被这动静闹醒了。
“来人啊!”
一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让杨宸顿时乱了手脚,竟然真的像个贼人一样去将小婵的口鼻捂住:“嘘!是我!”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