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经攻上城楼了,现在请殿下让末将带着骠骑营去解围吧”
刚刚勒马停在山口,跟在杨宸左右的林海即着急请命道,杨宸默不作声的将长雷剑抽出,对身边的三位骠骑营千户说道:“北面空出来,咱们三面杀过去,南门就交给本王和老丁了”
“诺!”
“杀下去!”
杨宸没有留给自己的骠骑营太多喘息的时间,从上山直扑下去,那些原本打算跟在前军后面冲进城中得些好处的后军看到了身后冲下的大宁骑军,顿时乱了阵脚,本想负隅顽抗,挡一挡这支瞧着人数并不多的骑军,可看到那座山口好似有源源不断的精骑杀出后,本就出身奴隶未经多少杀伐操练的他们已经无心抵抗。
骠骑营的一仗从解围之战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砍瓜切菜一般的躯干,凡骠骑营将士冲过之地未来得及逃脱的藏军被长枪刺死,眼见自己身后这帮奴隶溃退可前军已经冲进了丽关连城门都随之大开,云丹贡布不愿就这么将先前心血付诸东流,勉强稳住中军阵脚,在南门开始结阵,好让前军和溃散士卒可以冲进丽关当中。
冲至山脚在各自千户的统率下原本成犄角状扑向丽关的骠骑营将士也察觉到眼前这支两三千人的藏兵和一触即溃的藏兵有些不同,放缓了战马冲杀的速度。
犄角正中是杨宸的中军,见到此等情形正向破口大骂为何忽然变慢了冲杀,可未过稍许所有骠骑营将士即将手中长枪换作了大弓,从藏兵阵前一阵漫天箭雨落下,死伤大半之后又继续砍杀。
杨宸领着的中军正对南门,直接冲杀过去后便与云丹贡布企图负隅顽抗的藏兵碰到一起,任凭云丹贡布此时如何想要拼命向北遁去都是死路,唯一的活路是冲进丽关从丽关北门逃出,否则自己阵前连作一线的宁骑是断然不会就这么放他奔走,更何况那后面还有骑军从山口奔出。
陷入阵中的杨宸身边有王府侍卫,也有骠骑营将士,可千钧一发之际仍是不免被马下的藏兵所牵累,鲜血渐渐然后杨宸身后的玄色披风,一身蟒甲也又一次沾上僧兵的鲜血。
这通乱战并未持续多久,不过两刻时间丽关城外已经尽是藏兵尸身,侥幸活下的人已经伏地乞降,丽关城楼上那杆被砍断的宁字大旗又一次被宁军将士树了起来。因为看到了最先冲入城中的骠骑营将士,所以留守粮仓的残兵还未来得及引燃粮仓,即又一次操起家伙事,和那些逃入关城犹如丧家之犬的藏兵厮杀起来。
同袍皆死,又不愿做个废人,倒不如轰轰烈烈死得痛快。
等杨宸登上城楼,站在那去岁见过几次的大鼓跟前,脚下即是一位怒目圆睁的年少都尉,身负三箭,身上还有一柄弯刀从腰间刺进了体内。
“殿下,他便是齐朗”
林海在杨宸身边不无惋惜,齐朗在丽关从来就是被视若怯懦之人,最是为王猛几人所轻视,未曾想是他做了这最后的丽关守将。
“家中可有老小?”
“有老母在家,还不曾成家”
“唉”
还未来得及擦去脸上血迹的杨宸亲手为齐朗合上了双眼,如今的他,的确不大害怕战阵厮杀,更多是一种悲悯,一种因为见过太平,见过和他们有关又好像无关的长安繁华之后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