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安安在这里陪着姐姐开心么?”
安安点了点头,如此年纪的小孩子自然是喜欢这种在王府里的不用做种种粗活的日子,得到答案的杨宸放心了些,就那样将安安抱着,心里一酸:“那安安想不想一直这么陪着姐姐?”
许久不曾再穿过粗布衣物,脸上也白嫩了许多,还有了一支小簪子的安安犹豫了起来,青晓见状也在一旁问道:“安安是不是想家了?”
为杨宸抱起的安安就这么轻轻的点了点头,几个月前在安彬去潘家将安安接去临川山庄陪青晓之前,安安的娘亲和爹爹可是好说歹说要她在姐姐身上好好侍奉,不可以说想家的话。
或许在潘七眼中,这算是自己女儿前世修来的福气,能侍奉贵人,一大半辈子跟着楚王殿下四处征战的他虽然在回乡之后的境遇里有过颓丧,但当看到杨宸与旧人一样时,自然会觉得有些东西或有缘分。
定南卫这穷山恶水里多有信鬼神之说,本以为巫师说过自己女儿日后可有富贵或许是一句笑谈,可越是后来,潘七便越觉此事或许为真。
见到杨宸面露难色,青晓顺势从杨宸那里将安安抱下,交予小桃要她去带安安睡下之后方才转过身来看着今日忽然到来的杨宸一脸惊喜。
等杨宸坐定,青晓开始为杨宸沏茶,一边煮茶时一边看着在那儿欲言又止的杨宸笑道:“殿下今日是怎么了?有话闷着也不愿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殿下素来不会骗人,有没有心事,一眼就能看出来”
差不离和杨宸是一道长大直到杨宸搬出宇文云寝殿到皇子居所里读书的青晓自然是能看穿杨宸的心事重重,心里也不免自嘲,若是没有心事想说,如今的她再想要杨宸踏进这院子,似乎难如登天了。
“安安的爹娘因为瘟病死在了灵山上,嫂嫂说是被娘家人接走了”
“啊?”
青晓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一场瘟病死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唯有这潘家算是和王府沾了一点干系。
“先勿要同安安说起吧,安安的兄长潘九在长雷营里,明日我要去一趟修武县大营,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瞧见,安安如何处置就再等等,先放在你这儿一些时日,年纪太小,也听不得有些话”
“殿下不必说了,奴婢明白的”
“刚刚遭瘟的时候,你忙里忙外也辛苦了些,李太医开的方子,还在服药吧?”
“回殿下,在的,每日早晚各一回”
“那便好,还得回去收拾一番,你也早些睡吧,安彬被我打发去了修武县大营做一营统领,有空去寻何姑娘说说话,总是闷在冬名院里,对身子也不好”
“好”
好像话说到此处就无话可说了,等到杨宸离开冬名院时,青晓一道送到了院门处,方才眼睛微微有些湿润的在心里对背着自己的杨宸说道:“殿下从前不会对奴婢说谢谢的”
心绪不佳的杨宸离开冬名院的背影又沉重了些,自从这定南遭瘟,王妃小产之后,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和人让这位楚王殿下有欢颜重现。
留在那里的青晓自然是悔恨当初为何要瞒着杨宸,为何要做些事来让杨宸后知后觉,又为何没在刚刚说说其实自己想和殿下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