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徐伯伯难得动怒,就轻言一声:“徐伯伯,殿下要徐伯伯一道过中秋难道不好么?”
徐知余叹了一声气,极为语重心长地说:“唉,我何尝不知道殿下的好意,只是如今这时节,百姓流离,天灾人祸,我哪里能有什么心思去过什么中秋,开始还以为这事不该有多严重,可入了这阳明城地界,是个什么样子,看得我心肝都碎尽了啊”
“说来也是奇怪,怎么朝廷刚刚让和大人入京咱们定南卫就遭了瘟,一时间群龙无首,出了诸般差错”
白梦一个不过年方二九的女子自然是看不透,对徐伯伯才刚刚做了一年海州刺史便陡然升做定南巡守更是不解。
“梦儿,能在大宁这里做官的,那都是明白一个和光同尘的道理,和珅不在,谁来做这出头鸟做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再说了,按着旧例一村一村的杀光烧光,他们也得掂量掂量殿下愿不愿替他们兜着这事,若殿下没有,他们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让这些百姓就这么自生自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坏就坏在了这里,咱们大宁才立国多少年?先帝说大宁非于士大夫共天下,大宁是与百姓共天下的圣训才过去多少年,就是这般的糊涂账啊!”
被先帝晾在了翰林院多年,徐知余似乎如今对那位他深深忤逆过的天子有了不同的看法,别的不说,就这一句“与百姓共天下”自古可有一位帝王敢如此说过。
白梦不懂这么多大道理,更不知道为何徐伯伯陡然做了大宁两京四卫十三道里可以说上话的封疆大吏了却全无喜意。
偶然掀开车帘望了一眼,透过雨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倒在了一棵树下,急着将帘子扯下。
“梦儿?”
“没事,徐伯伯,咱们还是早些入城,殿下想来也是盼着徐伯伯去替他拨云见雾呢”
徐知余对于白梦还是不愿改口认自己唤自己一声义父的事并未有多少介意,如今离开了海州到阳明城,有些难听的话他还是不得不提前打一声招呼。
“梦儿,陛下是知道我乃殿下师傅,却毫无避嫌让我做这巡守,可知为何?”
“梦儿哪里能懂圣上的心思,梦儿想,定然是陛下觉得徐伯伯在海州爱民如子,多有善政,觉得从前让徐伯伯在宫里做个教谕太屈才了才让徐伯伯做了巡守大人”
对于徐知余的升任,白梦显然比他要开心,还执意要和徐知余先一步入阳明城。
“不不不,留我在宫中做殿下的师傅,是陛下的有意为之,殿下就藩我便紧随其后的来了海州,如今又毫无避嫌的做了殿下封地主官,都是因为陛下要我这生生世世都护着殿下”
“有人要害殿下?”白梦急着问道。
“如今或没有,但日后一定会有,殿下身上牵涉太多,陛下要我为殿下做护身符,我自会倾尽全力,可你要明白,如今的朝廷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殿下呢,若想要殿下好,便不能让人在朝廷里嚼殿下的舌根子”
“徐伯伯是在提醒梦儿什么?”
“梦儿,宫廷王府,算不得什么好去处,徐伯伯这话只说这么一次,日后断然不会再说。罢了,当我这老头子多嘴几句吧”
白梦则是笑盈盈的回道:“徐伯伯放心,梦儿不会给的殿下添乱,徐伯伯就放心吧,再说了,这天地下哪里有徐伯伯这般俊美的老头子?”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