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领着长雷营,见招拆招,神来一笔和木波反倒缔约修好共抗月鹄之后,杨宸有些志得意满,从羌部的北关往东关而至大宁廓关的路上都心里快活了几分。
木增死了,月凉从南诏的种种反常举动来看也就是这一两年的光景,廓部如今的当家人是田齐也就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大宁南疆的这些当家人里都在冥冥当中可笑的缘分里,不知不觉换成了年轻人。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好处,少了些阴谋诡计,多了些直来直往,当然也有坏处,或许那一刻一言不合就抽出刀来杀他个你死我活。
杨宸不明白为何会对月鹄有那么的恶意,是因为想着日后也如今日帮着木波坐稳王位一般,将月腾扶上王位,就注定会和月鹄不死不休;还是因为生来对强者那份直觉和恐惧,心思难测,一番合纵连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月凉已经让杨宸头大不少,再出一个月鹄,至少是大宁南疆未来三十年之祸。
抑或是,是担心因为那个和自己一路同去长安的女子,月凉摆明了不想将王位交给月鹄,让南诏和大宁世代为敌,重蹈百年前大奉和诏人厮杀百年的祸事,那月腾继位不顺,月依就要远嫁藏司为月腾求援。要么真到了月鹄继位的那个地步,杨宸并不相信月鹄会对她有半分手软。
所以在杨宸这里,月鹄是大宁的敌人,也是南诏十二部百万生民的敌人,更是他杨宸的敌人。如今的他,还没那个实力可以真正帮到她什么,也不可能让大宁真的抛开北面万里的关防,在南边用心扶立一位诏王,只能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月腾多赢那么一两分的胜算。
至于远嫁藏司的事,杨宸让罗义去查的结果是似乎有所回转,被她的父亲打发到了洱河旁边去为诏人新建一座王城。当初北返之时,在横岭外的一处小镇市集上他曾经玩笑过一句:
“你父亲想把你嫁去藏司给你哥哥求援,那怎么没有想过嫁给大宁的王爷呢?”月依听完这话的神情杨宸至今都未忘过,平日里比一般男儿还要英气几分的脸上好似真的认真考虑了片刻,却未有作答,仅仅只是笑而不语。
就是年关市集逛完并未多久,悬泉驿外,就遭了一次荒唐的行刺,让他们两人险些命丧横岭,也一并有了一次生死之交。
不说什么少年心性,在有些无人看到的黑夜和角落中,杨宸也曾责难过自己是否见异思迁,也曾经瞧瞧问过这所谓的天意,为何让他在这断断的数月之内,身处在她们三人之间,又没能从任何一处感到一分该有退避三舍的用意。
换作杨婉,或许会说出一句她因为见过皇权相争,六宫争宠而深信不疑的话:“宫外面的女子都比宫里的女子真心,进了宫,就没有真心了”
从来就是在一个没有真心的地方长成如今这般模样的杨宸自然会败于真心,且败得无声无息。
“殿下”安彬瞧杨宸面色不知怎的忽而有些难看,提醒了一声。
坐在乌骓马上的杨宸就立刻一振,手还将缰绳攥紧了几分,如此反常的举动自然是被那个一路讲着荤话取乐的洪海瞧到了眼里,顺带着贬了一番安彬。
“你个没脑子的,没瞧见殿下在想大事么?这么打搅殿下?”
“你个洪锤子,当着殿下的面贬我是吧?”
见两人在自己跟前这么没规矩,杨宸提了一番精力问道洪海:“你怎么知道本王在想大事?”
“殿下所思所谋,自然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是绝不会像我老洪一般想些小娘子的”在步营蒋正的提点下,洪海似乎明白了拍马屁的精髓,这种贬自己来抬高杨宸的话都说得出口。
“你洪锤子都未成亲,想什么娘子?”
“殿下这就说笑了哈,未娶亲的不想娘子,难道娶亲的想娘子么?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