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海退去后,杨宸便回了听云轩,那给朝廷的奏折尚不曾写完,他改步营为骑营的的念头还得与兵部商议一番。至于银子,等回了长安,少不得被那言官和户部的官员们弹劾不顾民生凋敝,多用心于兵事。
可若不建骑营,边地百姓便总是会被南诏、羌人、廓部给劫掠,等步军赶至,早都溜出了边关之外。这定南卫,可不是长安,自然也没有耗费朝廷千万两,征十万民夫修的连城用来抵御北奴的骑军。
刀不架在脖子上,想多从户部要一两银子建骑军,门都没有。
青晓隐隐见杨宸在案牍之上劳心费神,便只是煮了茶,研了墨,为杨宸理好明日去营里的铠甲和便衣就退下了。
而杨宸则不知是写到了几时,忽觉这初冬之夜的阳明城有些湿冷,便自行宽衣睡了去。
第二日听到军前衙门来报大军归营,便身穿铠甲草草用过早膳,带着去疾与十几名侍卫往城外长雷营而去。
入营之后,便正入了中军大帐,营中阳明城的各营统领,守将萧纲,其子萧玄,穿着铠甲屁股还隐隐作痛的洪海,杨宸的侍卫统领安彬分列两侧,早早的候着他这楚王。
入帐,“末将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各位将军这些时日都辛苦了”杨宸直接坐到了主将之位上,看着眼前穿着各色铠甲的武将,很显然连着胜了三场的长雷营比阳明城的四营统领要欢颜些。而守城的四营统领因为主将萧纲之子萧玄是先遭大败,后在杨宸领军救援之后以军众才惨胜,故而有些不忿。
“末将洪海,奏报王爷,此番平乱,长雷营损八百骑,伤一千三百骑,共斩首乱党山匪四千七百一,俘四千余人,边地一战,缴赃银三万两千两,粮食九千石,净梵山一战,再或赃银七万两,粮食三石,云都一战,缴赃银二十一万两,粮食十三万石,其余金银珠宝财货不计”
作为长雷营统领,洪海自当向杨宸汇报此次所获。
而从阳明城守城四营步军带着一人出去的萧玄,此时却不知如何言语。
“末将萧纲,守城四营出军一亡两千四百人,伤三千六百七十人,所获不知,罪臣之子,贪功冒进,使大军中伏而败,幸得王爷所援,才未致使大祸,末将请命,按大宁军律,主将当斩首示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萧纲只有两子,一子早残,只有萧玄可承家业,真斩了萧玄,就相当于自己绝了后。
萧玄见此,只有跪地请罪,杨宸并非不懂这当中的含义,出自天家,自小便是被下人揣摩心意,可同样的,看穿那些对自己心怀鬼胎之人心思,看穿下人算计的心思也是自小便磨砺出师的。
萧纲不会不知,杨宸真要杀萧玄何必等到如今得胜归返之日,这无非是给自己一个梯子,让自己下,顺便给萧玄一个泼天的恩德,让萧玄从此为杨宸这楚王之臣,驱死效命。
可杨宸并未理会跪地请罪的萧玄与萧纲,而是直直的说了另外的问题。
“本王建长雷营,守城四营骑军皆出,不过三万余人,如今伤亡折损,阳明城四营不过两万余人,本王念着定南百姓苦养军已久,想着撤了两营,这阳明城只留两营步军,长雷营三万军便可,各位以为如何?”
、“王爷,咱定南卫今岁刚逢大战,如今撤营,难免让南诏贼子又起贼心啊”
“是啊,王爷,撤营一事,万万不可啊”
撤了两营,便是摘了两营武官的饭碗,武官如何可以应得。即使不离了军伍,也无非是与旁人同食一碗,又何苦来哉。这四营并非长雷营是楚王私军,而是朝廷之军,朝廷官府给饷银,又不会让杨宸储出血,众人实在不解这小王爷为何要行此徒惹众人不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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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告知各位,本王今日已经上书朝廷,撤营一事朝廷自有决断,不过各营当清查军中未满二九的的少壮之人与年过不惑的老卒,愿归家者,给十两安置路费,外本王要建两营骑军,战马就用那接着藏司之地的朝廷军马场,本王要几位善骑战的统领,届时萧老将军还得为朝廷打造两支精锐的骑军出来”
改步为骑,骑军每年的银子可比步营要多得多,众人便不再争执。
而萧纲则更是起了定海神针之效,让那几个步营的武将无话可说。
“末将遵命,愿为朝廷再献些这把气力”这些人都知道,当年的楚王杨泰,步卒两万,长戟营三万人,连弩营一万、长弓营一万,骑军三万,打便了四海。
而从前的骑营统领,便是这萧纲,当初的第一智将,如今反倒看着有些不中用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流言在萧纲被月依一个年轻女子用几千人困在城内被杨宸轻而易举借势取了军权之后甚嚣尘上。
“至于萧玄,军棍,随本王去巡边,自有另用”
“诺!”
各步营统领退下后,大帐之内只有了洪海、安彬、杨宸三人。去疾则守在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