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本王说,和大人是治世能臣,纵然有些小恙,本王自会有所计较,和大人安心些便是”
“下官谢过殿下,下官今日来,是有要事与殿下商议”
“何事?”
“其一,乃是屯田营之事,殿下平定山匪乱党,多来上万生民,下官以为当新造户册,分拨以海州之西,云州以北到荒芜之地供其耕种,此两地十室九空,如此一来可少些流民,多些寻常百姓”
“甚好”
“其二,定南卫大旱,王府与巡守衙门皆赈济灾粮以供百姓,可如此一来,衙门数年之经营挥霍一空,若是来年遭灾,多有不便,下官以为当七分赈灾三分借贷,粮食,农具,耕牛,田地交于百姓,但今年所赈之粮食之十中有三,百姓当分三年之期还于官府,佃租税银另计,如此方能充实官府,又能不让百姓懒怠”
“可百姓还得起么?”
“殿下明鉴,无妨的,边地赋税比中州少了许多,此朝廷恩惠,百姓哪怕是寻常年景,都可有所余粮”
和珅的笑,让杨宸心中又高看了此人几分,“还真是治世能臣?这聚财的手段堪称一绝啊”
“其三,殿下大胜所得之金银,臣以为悉数交于官府不妥”
“为何?”
“历来出师,领军之人得其三,麾下武将得其三,官府得其二,士卒得其二,殿下犒赏士卒,可王府分文不取,让武官何以自处?殿下王府本就花销极大,此番赈灾更是将陛下所赏之银用了七七八八,他日殿下返京贺礼如何?大婚如何?王府修缮如何?”
“这?”杨宸心中确实未曾想过。
偌大的王府,花销如流水,这几千人的屯田营加先前从平海卫购粮,已是隐隐有些入不敷出。
“殿下明鉴,臣绝非行贿殿下之意,乃是臣肺腑之言,若殿下分文不取,麾下武官情何以堪,他日如何能为殿下驱使效命之?”
的确,除了长雷营这支杨宸的私军,其余兵马乃是朝廷调度之军,若不如此,他日如何效命。
“那本王十取其二,剩的一分用去赈安抚伤残.阵亡将士之家”
杨宸此时对这和珅已是满心赞赏,不仅想到了让杨宸头大的屯田之事,还想到了日后王府无银可用的囧境。
送钱都送得如此正义凛然,给乱党之时,可也曾有过这样一番正义凛然?
二人交谈一时半会之后,和珅便告退了。
退下之时,杨宸说道
“和大人,日后治政之事,不必告知本王,按大宁律,今日之事,已是逾矩了”
“王爷教训的是”
“离京之时,太子殿下曾与小王有言,和大人当如朝拜个一部尚()
书”
和珅本就肥圆的脸上瞬间多添了几分喜色。
“去把去疾唤来,另外备马,本王今日要去顺南堡瞧上一瞧”
“诺!”
不一会儿,李平安便把去疾带了上来。此时的去疾,脱去了那一身寻常士卒的打扮,换上了王府侍卫的铠甲。
“看着有些不搭呢?”
去疾才十七岁,这铠甲大多是二三十精壮年纪侍卫所穿,怎么可能搭呢?
“去换一身寻常衣服,装作富贵人家,不必扰民”
去疾又退了下去。
“李平安,找王府的匠人,按去疾的尺寸,打一副铠甲,他日随本王重返长安,没合身的铠甲,会折了咱们楚藩的脸面”
主仆二人皆换了寻常衣物,自王府大门而出,往红湖边顺南堡而去。
此时的顺南堡码头,因为南诏偷袭而被劫之一空的粮仓装满了从平海卫一路向西水运而来的粮食。
有了这些,定南卫的百姓可以好好过一个冬日了。
“胭脂用完了么?”杨宸此刻想了起来,又发现随身未带银两。
“去疾,你带银子了么?”
“安统领还欠两没给,身上没几两银子”
“他怎么会欠两?”杨宸有些不解,安彬真的是随两银票?
“安统领说大战之时只要一直跟在殿下十步以内护殿下周全便两赏银”
“所以那日,你没有数人头?”
“对啊,我就提了王爷手刃的两颗人头”
“哈哈哈哈,等安彬回来,找他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