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青晓姑娘可真是顾家,为了几盒酥饼跟人家老太太讲了半天”安彬主动提起了话题。
“顾家是贤妻,你以为谁都像你安统领那般有来银快的活计啊”
杨宸的说法让安彬有些不解,在他的眼里,其实女官说好听点是女官,说不好听一点就是等级高一点的女婢,王爷这贤妻的说法可不对。
其实不光安彬,马车里的青晓听到此处,也是有些惘然,“他的妻子,可是王妃呢,我....”
在夕阳之下,他们一行人赶回了临川山庄,虽然仅仅一日,但山庄百姓也大抵摸准了这新主子是良善之人。
青晓还是去做饭了,杨宸则在院里凉亭之下读起了书。
此刻的我他们确实不像藩王和女官,只像寻常百姓家读书以求科举的士子和家中妻子一般。
李平安在院外的小屋里静静的看着这边的动静,却不想被杨宸看了个正着。
杨宸也想着作为自己的贴身太监,李平安被如此对待确实有些苛刻了。便挥手招他过来。
而李平安见主子终于有所吩咐,自然是喜上眉梢,满心雀跃。
“殿下,有何吩咐”李平安跪在地上问道
“无事,孤就是想着这几日对你有些冷漠了,孤就像过几日百姓人家的日子,你在孤面前难免让孤有些不自然”
“殿下恕罪”李平安猛的扎在地上,对他而言,杨宸这番话是厌弃,无异于直接宣告了他作为贴身太监的死刑。
“起来吧,孤不是厌弃你了,你也是母后派到孤身边的,孤信得过你,只不过孤要你明白,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杨宸不是不知李平安在往长安去信,但他的确不知去往何处,“母后宫中?还是另有他人”
“殿下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李平安此时早已是心如死灰。
“你本就是母后谕旨的藩府太监,王府里管事的也不该另有他人,你今晚上回府去让韩管事到这临川山庄来替孤守着此处,他也该到了养老的年纪,你回府以后一定要好言说清当中利害”
听到此处,李平安又转悲为喜,如此大起大落,早都是被杨宸给狠狠的拿捏了一次。
“回府以后,告诉韩管事,这山庄是孤的私业,要信得过之人来此守着,还有府中年老的宫女太监愿来则来,另外备好接待朝廷使臣的其他要务”
“奴婢遵命!”李平安在地上磕了个响()
头,随即便被杨宸喝退。
夕阳靠山而去,月则挂了起来。因为院子蚊兽过多,杨宸和青晓便早早的回了屋中。
他还是在读书,读他的老师徐知余亲遍的《安民策》,读其中一个才华绝世,却一展风姿的落寞,读其中因自身怀才不遇,而褪去骄狂,切身体会百姓辛苦的良言。
书中所言,“如今大宁之势,四海富足,百姓多有安乐,可外有边民疾苦之痛,四夷妄动之忧,内有士族豪门之危,中州腹地之军备,已有马放南山之险.....”
杨宸心里不免感慨,若是自己的老师没有先帝的一番敲打,可不会真的去接触百姓切身之苦。如此人才,皇族父留给了父皇,可父皇为何迟迟不曾起用,只让老师继续做皇子教谕呢?
“青晓,给我研墨,我要给父皇上奏”
青晓听闻,放下了手中的刺绣,走近杨宸。正在研墨时,杨宸却在书桌上打开了包裹。
四盒御云坊的胭脂直接放在了桌上。
“我知道你留胭脂马嵬驿之后,从长安没带多少胭脂,这和母后宫里的胭脂不可比,但也是御云坊的,不知你喜欢何种款式,便都买了一盒”
“殿下,你不该对奴婢这般好的”
青晓听完杨宸的话早已是眼角温热,他对自己好像真有些不同呢?
“说什么呢?你不是奴婢,你是孤的女官,等孤加冠大婚,按王朝旧例你就是孤的侧妃”
杨宸说完,害怕失言让青晓生气,连忙补救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杨宸还未说完,
只觉脸上突然温热了一下,而她的泪水滴在了他年轻俊朗的脸上。
杨宸被这突然的温热弄得有些无所适从,而青晓则抹了抹眼泪,笑着收起了胭脂,抱在怀里,背过身。
背着杨宸,青晓的脸上,是最动人的笑颜,眼角是最简单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