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皇子居所:
“楚王殿下可是认为可以去定南卫一展心中的抱负了?”
低头看书之间,翰林院待诏,中书省行走徐知余也是七皇子殿下的老师缓缓走来问道。
“老师”杨宸躬身行礼
“臣不敢当,微臣参见楚王殿下”说话间徐知余也跪下行礼。
也许,这就是天家的威仪吧,未封王之皇子与老师可以彼此躬身而不必下跪,但既然已是藩王,两人身份就有了严格的尊卑之别。
“老师速速请起,学生不敢当”杨宸急忙扶起老师
“学生何曾不知道这其中计较,上一位楚王乃是当年与父皇夺嫡的皇叔,学生这楚王也是父皇所给的告诫,万不可有非分之想”师生之间怎可能不清楚今日所言会一字不落的由身后的宦官一一回禀给当今的陛下。
“殿下心中有所计较便好,就藩之后当善待所辖军民,为我大宁守好边疆”徐知余微笑着,脸上的笑意似乎是对自己的学生很有信心。广武二十年的探花郎,先帝口中的“春风得意少年郎”的主人公,先帝众多皇孙的的老师。在这一刻,心里也有些微微颤抖。
这从前的七皇子,可是先帝眼里的好圣孙,为当年还是齐王的当今陛下多得了不少恩宠。更是早早的下了旨意就养于当年的齐王侧妃宇文氏,永文二年,因变乱而废高后立宇文氏之后,七皇子也便从礼法上成了除太子外的唯一嫡子。
“可陛下为何从此以后对七皇子刻意疏远,难道父子之情在这天家真是莫大的奢望吗"
徐知余虽颇富才学,对这些人情恩怨之事难以捉摸,可这番封王就藩,也未免太随意了不是。
“学生明白”看见徐知余脸上神色由喜悦逐渐变为深思的模样,杨宸赶紧大破了这沉寂。
“那今日最后一课就到此了,殿下该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徐知余清楚,他不应该说太多理不清的疑惑,无孔不入的宦官司和锦衣卫会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很多人的耳中。
“谢过老师,学生明白”
杨宸说罢,又再次行礼。对于这位当年轰动长安的春风得意郎,他满怀感激,他知道先帝不让自己的老师做官,而是做了皇子教谕,是考验也是惩罚。
谁人不知那大殿之上,先帝钦点名满天下的他为探花郎,可他却来了句“我何不为状元郎?”的感叹,深深的忤逆了那统御四海,天下镇服的先帝。
........
“父皇,儿臣求见”杨宸跪在帝国永文帝的寝殿甘露殿之外。
“楚王殿下,陛下有旨今日与诸位大人有事商议,若是谢恩的话不必多言,守好定南卫为大宁分忧才是真的谢恩”宦官之首,也就是皇帝的贴身太监,陈和言语和神色都很平静的说道。
“儿臣谢父皇恩典,定不负父皇之期望为我大宁守好南疆”杨宸未曾抬头起身,只是低头说道。
“殿下快快请起”说罢这帝国宦官之首扶起了杨宸。
作为在宫里呼风唤雨的宦官之首,作为见惯了朝堂党争,宫廷算计的中年宦官,陪着永文帝从齐王走向皇位的他,似乎已经可以无视先帝“宦人不得干政”的圣训了。而现在的朝臣们,也很难从他的神色里看出其他的余味。
杨宸和陈和对视了一眼,相对无言,却有所疑惑。“不见我?”
见这大宁新的楚王,强装着镇定,陈和只需刚刚那一眼,就能知道他心心里的惶恐。
哪里有藩王将要就藩谢恩不见的先例?
“谢陈公公,以后不能在父皇身边尽孝,还得请陈公公照顾好父皇”杨宸还是用镇定的言语说着场面上的客气话,对于这位太监,别说新()
的楚王,就算是先皇亲封,就藩多年的藩王也不敢去摆藩王的谱。
不然,锦衣卫,藩府太监,镇守太监,这些皇帝的爪牙总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
离开甘露殿,走向后宫皇后所住的长宁宫。
“楚王到”皇后宫里的小太监李平安喊道
“参见楚王殿下”从进宫门到寝殿怀兰殿其实还有一段距离,但所有人都跪下向杨宸行礼。而杨宸似乎是还不习惯让跪下的人平身,只是微微一愣。
“快快起来吧哈哈哈哈哈”说罢我感觉到后面有人走来拍了杨宸的肩膀。
这声音可不就是杨宸的二哥:杨智,也是大宁朝除皇帝外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七弟可是还未习惯喊人平身”身穿四爪黄色龙袍的杨智一边笑着,一边问道。
“臣,参见太子殿下”杨宸下跪躬身行礼,从前在齐王府,因为同是在宇文云的院中,二人关系亲密无间,永文帝的诸子中,也只有杨宸能和这位太子殿下同床而眠。
“七弟,快快免礼”杨智说着,就用手拉起了这位他儿时形影不离的七弟,又吩咐还在跪着的宫中仆役“都赶紧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