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最是无情,若是倾泻而下,后果不堪设想。
王承恩心中极其不安,他作为大内总管,不能让天子以身犯险。
死他无碍,可株连九族,那便是罪加一等。
径直跪下,哭诉道:“皇爷,不能待在这里,您必须撤走,老话说的极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看着忠心耿耿的太监,崇祯先是摇头,又缓缓点头。
并道:“不可,若是走了,林丹汗没了牵制,贺虎臣部便会万劫不复?”
“事到如今,皇爷必须跟老奴走,不然只能恕老奴冒犯了。”
王承恩强硬的态度,让崇祯心中甚为感动,但谋划不能有失。
便再次问道:“黄得功你可知羊皮筏子?”
羊皮筏子?黄得功猛然道:“陛下,可是黄河渡口之上的羊皮筏子。”
“对,便是黄河之上渡人的羊皮筏子,归化城中定有晾晒的羊皮,若是找来与樟木捆绑,大水之上亦是平地。”崇祯淡然道。
一番沉思下来,黄得功道:“陛下,应当可行,臣便去找那羊皮,制作筏子。”
反观王承恩摇头道:“老奴不知皮筏可行,若是伤的龙体,老奴就无颜面见先帝啊,还请皇爷与老奴速速离开。”
翻了翻白眼的崇祯,心道:“九泉之下,岂能有先帝,怕是我这皇兄活得潇洒着呢。”
又道:“王伴伴放心便是,朕断然不会以身犯险。”
可王承恩哪里会信,眼神之中泛出蓝光,吓得崇祯一激灵。
“王伴伴,你要作甚?”
一声闷哼,崇祯被王承恩一掌砍在后颈,眼翻白昏了过去。
惊住黄得功,王承恩道:“黄将军、咱家不得已,但皇爷龙体为重。
归化之事便依你之见,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咱家带皇爷先走一步。”
黄得功拱手拜道:“总管,但走无妨,归化之事,得功定会想方设法,请总管领一千玄武军,带陛下先行离开。”
见黄得功识趣,王承恩疾步而走,可怜的崇祯被慌忙抬上马车,往大同而去。
王承恩领军走后,黄得功急忙来到城中,大量收购羊皮。
俄木布得知黄得功搜寻数万羊皮,不由问道:“黄将军,这是何故?”
黄得功细语道:“恐林丹汗为一己私欲,掘黑河、黄河之水,攻伐你我。”
闻言,俄木布大惊,直呼道:“这不可啊!林丹汗岂能如此?”
拍了怕肩膀,黄得功摇摇头,径直便走了。
脸色铁青的俄木布,急忙去找卜失免,问道:“安达,林丹汉会掘黄河吗?”
卜失免亦是被问住,连忙道:“这林丹汗也是枭雄,怎会耍阴谋诡计!”
“可见黄得功之状,并非胡闹之举,安达定要小心慎重。”俄木步道。
看儿子忧心忡忡,卜失免道:“那便让老人、孩子、牛羊往北而去!”
往大同的马车上,崇祯醒了,却感觉头昏脑胀,眼花缭乱!
摸着后脖颈,怒喊道:“王承恩,你敢打朕,真是不要你的项上人头了!”
王承恩一脸平静的跪下,说道:“望陛下恕罪,要杀要剐,老奴悉听尊便,但先准了老奴行往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