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明思索片刻,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可信。”
“为何?”杨远煦问。
“因为这封信发出的时候,杨晋还没有反叛。也就是说,那时他还以为殿下是他的亲生儿子。”张承明理性分析,“所以他没必要对殿下撒谎。”
杨远煦“嗯”了一声。
张承明见他没了下文,反倒是有些急了,“殿下要如何处置?”
“不处置。”杨远煦淡淡道。
张承明瞪大眼睛,“不处置?为什么呀?他既然是青安国的人,对殿下不忠心,那咱们把他编出来杀掉不才是最好的办法吗?”
杨远煦摇头,“本宫留着他还有用。”
他望着张承明,道:“你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军了,本宫问你,如果给你两个人,一个忠心却无用,一个不忠心却有用,你选哪一个?”
“就不能……”张承明为难地挠头,“既忠心又有用?”
“不能,因为有用的人必然优秀,而优秀的人总会有自己的想法,很难忠心。”杨远煦冷哼一声,“所谓的‘忠心’,本就是上位者的骗局。”
张承明没想到堂堂太子能说出这番话来,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张家世代忠良,太子却说“忠心”是骗局?
这让他情何以堪?
不过他也只是震惊了一会儿,毕竟这位太子殿下也不是第一次说出这种惊人之语。
回到刚才的话题,张承明认真想了想,还是道:“我选择不忠心但是有用的那个,忠心的人如果没有用,终究还是办不成事。”
“没错,本宫也是这么选的。”杨远煦拿起一张图纸,“这是魏周送来的兵阵图,鱼龙阵。你怎么看?”
张承明立即道:“用白虎阵克制鱼龙阵!但是这个魏周既然不忠心,想必对方不会真的去摆鱼龙阵,所以咱们必然不能用白虎阵。”
“如果……他就是要咱们这样想呢?”杨远煦幽幽道。
“呃……这个……”张承明头大。
思索半晌,他才试探道:“稳妥起见,咱们摆长蛇阵吧?”
长蛇阵是万能的阵法,相对于任何阵法不见优势,但劣势也不明显,属于中规中矩。
“可是如果对方真的是鱼龙阵,咱们的长蛇阵是处劣势的。”
“那咱们摆白虎阵?”
“白虎阵阵型复杂又笨拙,改变阵法很困难。除了克制鱼龙阵没有任何作用,如果他们不摆鱼龙阵,咱们就完蛋了。”
“所以还得是长蛇阵?”
“如果他就是想让咱们摆长蛇阵呢?那他们一定摆鱼龙阵。”
“那白虎阵?”
“……”
许久之后,张承明终于长叹了口气,“长蛇阵吧!这个魏周……真特么地不是个东西,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咱们怀疑他了?”
“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不但道咱们知道他的身份,还知道咱们不会动他,”杨远煦道,“表面上他是咱们派去青安国的密探,但实际上他是青安国派到咱们这边的密探。”
张承明被绕晕了,“所以他是青安国的人,现在还待在青安国的阵营里?”
“对。”杨远煦点头。
“可是这样不对呀!”张承明困惑地道,“哪有人待自己家里当密探的?他不来咱们这儿就打探不到消息,他图个啥呀?”
……
青安国,大将军营帐。
“王炸!”凤林鹤大叫一声,打出两张牌。
赵淮霁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不可以吗?”凤林鹤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不可以,但是你开局王炸?”
“呃……臣第一次玩儿。”
魏周唇角勾起。
这下他这个地主稳了。
魏娆派人送来了最新制作的“纸牌”给他试玩儿,用来消磨时间。
魏周以前在智能手表上看到过这东西,没有尝试过,看到赵淮霁和凤林鹤正在歇息,便叫他们一起来玩儿。
第一局,因为凤林鹤的开局王炸,魏周轻松取胜。
赢了十两银子,他心情大好。
第二局,魏周又叫了地主,随即把所有的牌翻转到正面,道:“明牌!”
他这局的牌很不错,直接明牌了。
赵淮霁不甘示弱,把自己的牌也翻过来,“那朕也明牌!”
凤林鹤看了一眼自己的烂牌,摇头,“我不明牌。”
言罢,发现赵淮霁和魏周同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就像是在看个傻子一般。
凤林鹤不爽了。
他堂堂右相,可不是平庸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