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霁看魏周进来,招呼道:“粥好了,喝点儿粥吧!我也不会做别的,还是煮的粥。”
魏周“哦”了一声,去洗了手,拿了碗来盛粥。
赵淮霁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不敢直接用手去捧热粥,端起的时候用了一块布垫着。
魏周看到厨房里有小青菜,便洗了一些,用炒锅简单地清炒了一下,放在盘中端上。
赵淮霁坐在桌边,若有所思地望着盘中的青菜,忽然道:“青安国的百姓,每日便是这样生活的吗?”
魏周却摇头,“我不知道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赵淮霁默然,确实,魏周从小过的便不是正常的百姓该过的生活。
魏周沉吟片刻,又道:“若你想知道,我陪你去看看。”
赵淮霁抬眸道:“好。”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随即白无音从门口探出头来,她嫣然一笑,“哎呀,我闻到香气了,有我的份儿吗?”
赵淮霁皱眉,“你不是不用早膳的吗?没有!”
白无音却自顾自地走到炉边,掀开了锅盖,笑道:“昨天是谁砸了我一只碗?还把另一只碗磕坏了?再说,这米和菜可都是用我的钱买的。”
赵淮霁“哼”了一声,“我赔你银钱便是。”
锅里还有一点粥,白无音毫不客气地拿碗盛了一碗,拉了张小凳子,坐在魏周身边。
她闻了一下碗里的粥,笑道:“好香,小阿周煮的吗?”
赵淮霁冷声道:“我煮的。”
白无音摇头道:“好像也没那么香。”
赵淮霁白了她一眼,“是吗?那你别吃!”
白无音笑道:“你们来到庄上,害我没能睡到午膳时间,这不得赔我一顿早膳?”
魏周总感觉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怪怪的,他不知道赵淮霁怎么想的,但他不说,他也不好问。
白无音的饭量极小,她只吃了小半碗粥,夹了几根青菜便不吃了。她便坐着看魏周吃东西,看得魏周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没什么呀,就是等你吃完,要去学习模仿女子的声音,你不会忘记了吧?”
魏周自然不会忘记,他来此便是为了藏宝图,为了藏宝图,总是要做出一些努力的。
碗里的粥见了底,白无音便迫不及待地催促,“走吧!那位先生已经在等你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起得这么早?”
魏周看了一眼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
早吗?哪里早了?
他跟着白无音走出厨房,走到门口时,白无音回头对赵淮霁说道:“别碰我的碗,回头我让厨娘收拾,你速速离开!”
魏周:“……”
白无音转向魏周时轻叹了口气,“我这儿子怎么这么笨呢!连个碗都洗不好,我可不想用午膳的时候找不够碗。”
魏周心想她代入角色倒是快得很,这么快就把自己当成赵淮霁的母亲了,而且还是很嫌弃儿子的那种。
正厅里果然已经有人在等了,是个长相很柔美的男人。
男人见到白无音时站起身,轻轻躬身道:“夫人叫我来有何吩咐?”
白无音指指魏周,“一天之内,教他学会用女子的声音说话。不需要特别好听,只要听起来不让人觉得很明显是个男人就行。”
她指着那男人道:“这位是秦老板,唱花旦戏的,他的声音千变万化,非常厉害,你好好学着点儿。”
秦老板拱手道:“若只是达到不被认出是男子的程度,倒也不难。只是一天之内是否能学会,要看个人的悟性了。”
白无音问魏周:“你悟性如何?”
魏周道:“还行。”
白无音便留魏周和秦老板单独在一起,学习如何掌控自己的声音。
她走出屋子,看到赵淮霁正要往里进,皱眉道:“他在忙呢,你去做什么?别捣乱了。”
赵淮霁转身便欲离开。
白无音叫住了他,“你就不想跟我这个母亲多说说话吗?”
赵淮霁只冷声道:“我母亲已去世多年。”
白无音忽地轻声笑道:“当儿子的不乖,是要吃苦头的哦!”
赵淮霁不理会她,自顾自地回屋里去了。
正午的时候,赵淮霁出了屋,去厨房看了一眼。
厨娘已经在忙着做饭了,赵淮霁走到她身后,喊了一声,她却并没有回转身,依旧低头忙着自己手头的活儿。
直到赵淮霁走到她的面前时,她才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做了几个手势,发出“啊啊”的声音。
这女人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她眼角皱纹颇多,头发有些白了,手很粗糙,很明显是经常干活的乡下妇人。她果然是又聋又哑的,赵淮霁猜她多半还不识字,只能用手势做一些简单的交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