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来到林家后一直没有闲着,丧事虽然简办,但也有许多规矩在,林夫人和林瑛两个女子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完全顾不上。
他虽未操办过丧事,但真办起来倒也丝毫不乱,忙前忙后地指挥着家中仆役们做事。林瑛叫他歇会儿,他只是应了一声,扭头就又去忙了。
林夫人感叹道:“我身子弱,不能生养,一直也没有个孩子。你的孩子还……哎,我不该提的。今天的事倒是多亏了你这位贤侄,是魏集清的儿子吧?老魏身子也不好,这孩子挺不容易的。”
林瑛望着一直在忙碌的魏昭出了一会儿神,感叹道:“也没什么不能提的,我儿子已经走丢了那么多年了,早就没想法了。他若是还活着,跟昭儿也差不多大了。这些年,我一直把昭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叶成德,无奈道:“还是年轻人顶事儿,这老东西整日里没点儿精神。昭儿确实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
魏昭离得不远,是听得到林瑛的话的,他望了一眼打瞌睡的叶成德,心里感叹还是林瑛好,不像叶成德那个老家伙表面嘻嘻哈哈,心里就只有35点好感,甚至还是反感的程度。
直忙到晌午,叶成德才精神了起来,看到魏昭还在忙碌,便悄悄戳了戳林瑛,“咱们回去吧,别惊动了魏昭。”
林瑛踹了他一脚,“没良心的东西!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她冲着魏昭招手,“昭儿,先别忙了,歇会儿吧!”
魏昭走过来,林瑛看他累得出了些汗,便拿出手帕递给他,“擦擦汗吧。”
“谢谢伯母。”魏昭接过手帕。
叶成德一心想摆脱魏昭,看他又跟了上来,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林瑛道:“跟伯母一起坐车回去吧,这里也忙得差不多了,你在大理寺还有公事,也别太辛苦。我出来的时候让人炖了汤,回去就能喝了。”
魏昭也不推辞,“谢谢伯母。”
叶成德却是脸上一黑,这小子居然要跟他回家!
他心中不喜,一个人走在前面。马车就停在院外,他自己先上车去了。
林瑛微微皱眉,对叶成德的表现很是不满,却也没说什么,和魏昭一起走出了林府。
刚走出门,魏昭忽然感觉到一种极熟悉的危险的气息,他心中警觉,四下寻找那气息的来源。
做过多年杀手,他最熟悉的便是杀气,即便对方不动手,他也能感觉到杀机。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马车夫的身上。
林瑛见魏昭的身子忽然僵直不动,不解地问:“怎么了?”
魏昭猛地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推到自己身后。
“哟……发现了!”
马车夫忽然跃起,一柄利刃出现在他的手中,寒气陡现,往魏昭的身后刺去。魏昭将林瑛的身子往一旁拽了一下,险险避过了这一击。
周围的侍卫看到这边动上了手,随即冲上来迎战。
马车夫却不管那些侍卫,他身法极快,手中利刃对准了林瑛,又是一记突刺。魏昭情急之下夺过身边侍卫的刀,挥刀迎上,架住了那车夫手中的剑。
刀剑相交,一股强大的力道从刀柄传向魏昭的手臂,他手臂一阵酸痛,用尽了全力才勉强让刀不从手中脱落。
叶成德慌忙从车里跑出来,叫道:“阿瑛!”
几个林府中的侍卫趁机攻向车夫,车夫转身挥剑,他剑法极为精妙,只几个动作,那几名侍卫便被刺中倒地。
魏昭看叶成德正跑过来,喝了一声,“你别动!”
马车夫解决了身边的侍卫,再次将利刃对准了林瑛。林瑛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她不知该怎么做,只呆呆地站在原地。
魏昭眼见这一剑极其凶猛,不敢硬接,挥刀砍向那马车夫的后背,逼他自救。马车夫果然收回了剑,去格挡魏昭的这一刀。刀剑再次相交,魏昭的手臂疼得要断掉一般,虎口已然崩开,血顺着手腕流下,没入衣袖,将袖口染得一片鲜红。
马车夫轻哼一声,“你的武功比以前差得太多了,怎么不用左手了?”
魏昭浑身一震,“你……你是谁?”
“无名小卒罢了。”马车夫说着,又一剑向林瑛刺去。
魏昭的右臂已经痛到无法抬起,他抬起左臂,用手腕去击马车夫的面部,马车夫只微侧身,便避开了他的攻击,但这躲避的工夫,他的剑倒也没能刺出。
“哦,左手已经握不住刀了吗?”马车夫微微冷笑,“我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弱了,既然你非要阻我,我也不介意先杀了你。”
他将剑尖调转,剑气如霜,寒意如潮水般涌向魏昭,剑尖直刺向他的心口。魏昭一咬牙,将刀换到左手,抓住刀柄,挥刀迎上。
他左手这些年一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但此时却发现能勉强握住刀了,刀换到左手,他的招式瞬间也跟着变得灵活异常,顺着剑气的方向迅速向一侧滑落,将这一剑的力道完美地卸去。
但随即,左手手心传来一阵钻心地剧痛,他手中的刀脱手,“铛”地一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