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荷花婶子估摸的时辰相差无几, 正午将将过没一会儿,就来了两个人。
相貌普普通通,身材瘦弱矮小的两个小喽啰。
一进来就对荷花婶子颐指气使, 拿鼻孔子看人, 大爷一样,往屋里主位上一坐, 那行为模样, 一看就是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的。
荷花婶子和她男人缩头缩脑立在一旁, 又是给他们上花生瓜子, 又是上茶斟茶,
那两人先是吃喝一顿, 半日,才翘着腿,掀着眼皮打量人,懒懒散散道:“就是你?说是有个外甥女, 想给我们大当家做婚配?哈哈哈你倒是敢想, 以为我们大当家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呢,什么货色就敢往人身边使?先叫出来我们看看。”
顾运正在内间听着,司桓肃那张掩饰得普通毫无特色的脸已是露出冷厉之色, 那手已经磨搓上了刀鞘。
顾运赶紧过去, 一把给他按住, 凑近耳旁低声:“已到了这关头, 可得忍住一时之气。我出去了……”
却才走两步, 就被司桓肃抓住, 自己先往前一走, “跟着我。”
这般,二人掀了门帘走到外间。
那两个喽啰, 听见动静,回头一张望,见打头的是个大个还罢了。
下一瞬,看见身后那一个,那眼睛就直愣愣了,半天没做声。
荷花婶子趁机上前,打发人回神,道:“这就是我那外甥和外甥女。”
司桓肃:“姨娘,这番若不能与妹妹说个好人家,我们就先家去了。”
两个小喽啰瞬间回神,这怎么行!
他们还没想到,就遇见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这样的绝色美人真真切切摆在眼前,如果从他们手上送去给大当家,不知道能得多少赏呢!
连忙一改先前泼皮不屑的脸色,嘴里瓜子皮一吐,说:“可不敢走!大婶而怎么不早说你外甥女是这样的仙女!咱们说好,我今天就带她去见大当家,少不了你们好处!”
司桓肃:“我妹妹我要亲自护送过去,不然也不安心。”
就多一个人而已,两人根本没放在眼里。况想都不用想,这样的姑娘必是能得宠的,那他哥哥他们也不好得罪了,平白结下仇,日后不定有他们小鞋穿。
于是就这么爽快答应了。
碰上件好差事,心里火急火燎的,也不愿意耽搁,当即笑起来,起身,直接就带着两人出了荷花婶子的家门。
一并往山上去。
顾运和司桓肃两个都会认路记地形,跟着那两人,弯弯绕绕。
路上一共经过两次盘查,一次是山腰上,这里建了一个瞭望点,从这里往下边看,能看到下面积岭村侧边的情形,就两个人值班,应当有时辰轮换,每次大约都是两人,人员皆是懒懒散散。
只见有个自己人在,略张嘴问了两句,根本没有细心盘查看就让人走了。
由此可见,这山寨底层大抵如此,防卫薄弱,并不是什么规矩严明的地方。又或者是盘踞久了长期无人来犯,他们心也养大,便是目空一切。
第二个检查的地方就是山寨门口,有十几二十来人防守看门。
有人带路,果然也很容易进。
进来后,走了一段路,两人将顾运司桓肃先带进一间屋子,对二人说:“这会儿大当家不定在哪儿,我们是见不着的,只能等等快放晚饭的时候,先见到大当家身边的幕僚先生,请他递个话。这会儿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得罪了人,被杀被砍,谁也救不了的,知道吗?”
半警告半威胁说完,就转身走了。
顾运无语至极,这都是些什么草台班子,那六七百之众都是哪里收罗来的,就敢横行霸道,为祸乡里!
这里就是间非常破旧简单的屋子,连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都没有,就一张石炕床,窗户都是用黄纸糊的,边角破破烂烂。
顾运挨着司桓肃,担心隔墙有耳,非常小声地与司桓肃说:“现下就动手么。”
司桓肃嗯了一声,“多待一刻都是浪费我们的功夫。”
顾运拉了拉他的袖子,又说:“不如先去找厨房,他们这里晚上大约都是统一放饭,我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在他们饭菜里下点药,药倒多少算多少好了。”
司桓肃听得一笑,然后手,“好。”
不过出去前,顾运从包袱里掏出眉笔和香粉,在脸上一阵涂涂抹抹。
弄得皮肤脏兮兮一团,白皙的皮肤遮了去,好看的眉眼全用给画毁破坏掉,这样再一看,就再看不出美貌,只觉着不干净。
“好了,走吧。”顾运冲着司桓肃示意。
司桓肃倒是眼睛都没眨一下。
随后两人偷摸出去。
厨房等地大概率在后面,前面住的屋子比较多,不过这边都建得乱七八糟,没有好好布局规划过。
“这里真的能住六七百人?我见房舍好像并不算特别多。”顾运问
司桓肃道:“这只是外围,并且,六七百人并不是都是青壮兵力,至少得有一二百人是女眷妇孺,或是被抓抢来的,或是以前自己还是良民时候的家人。这些人住得不会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