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车一段距离,傅芸芸后知后觉地折回来,纳闷问,“哥,你今晚不在我家吃饭?”
沈亭州:“我晚上还有事。”
傅芸芸:“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沈亭州倒车时不忘嘱咐,“好好学习,别让你妈操心。”
傅芸芸拉长调子,“知道啦。”
沈亭州开出小区,去了贺延庭那套别墅。
摁响门铃,房门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熟悉又意外的脸。
周子探热情道:“沈医生呐,快进来,我哥正等你呢。”
沈亭州冲他略微点头,“贺总怎么样?”
周子探带沈亭州往二楼走,叹气道:“不怎么好,伤口又裂开了。”
路过起居室,看到坐在窗前,神色淡漠的江寄,周子探嘴角挑起恶意,朗声问沈亭州,“沈医生,你吃过鸭子没?”
沈亭州没太理解,“什么鸭子?”
周子探笑容仍旧甜腻,“就是那种洗干净屁股,撅着给人艹的鸭子。”
沈亭州一时怀疑自己听到的。
周子探的长相很少年气,眼睛偏圆,眼端略微下垂,让他看起来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无辜,像是那种脾气很好,与人为善的狗狗类男生。
实际正好相反。
这位少爷的脾气出名阴晴不定,而且睚眦必报,是一个能甜甜笑着,找人打断你腿的主。
他的坏是骨子透出来的不知善恶,就像小孩子把蝴蝶翅膀撕碎了,还要问妈妈为什么它死了。
现在周子探对着江寄就露出,那种要‘撕蝴蝶翅膀’的表情。
“沈医生,这种鸭子你最好去会所找,千万别像我哥从半路牵野鸭子回来,不干净不说,还养不出熟。哦,是艹不熟。”
这话明显是说给江寄听的。
听到的人攥紧手,又在几秒后卸掉力气,麻木地把头转过去。
看着江寄垂下的长睫,沈亭州心头重了重。
“走了沈医生,鸭子多的是,这只没什么好看的。”对沈亭州,周子探倒是很客气,还闲聊地问他有没有吃晚饭。
沈亭州没什么交谈的心情,问他,“贺总在书房?”
周子探有点哥控,“在呢,伤口绷了还在忙工作。”
说着狠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
怕他俩起冲突,沈亭州快步过去敲了敲书房的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周子探先一步推开房门,“哥,沈医生来了。”
坐在实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抬头,深邃的五官一派沉稳,要不是手臂的衬衫渗出血,不会有人察觉他受伤了。
沈亭州走过去,帮贺延庭把衣服脱下来。
缝过针的伤口并没有裂开,只是动作幅度大出血了。
沈亭州打开医药箱帮他清血。
周子探凑过来看,见伤口没裂,这才坐回去,饶有兴致地问,“哥,你什么时候玩腻楼下那只……那个人?”
贺延庭再次看过来,“问这个干什么?”
见他面色不善,周子探笑笑,“没什么,就是听外公说,你答应跟秦家那位大小姐相亲了。”
专注处理伤口的沈亭州动作一顿,忍不住把耳朵支起来。
看来秦诗瑶的相亲对象真是贺延庭。
周子探又问,“你们什么时候相亲?”
贺延庭随口答了一句,“明天。”
沈亭州皱眉,秦诗瑶之前坚持不见,难道是被渣男伤到,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但问题是,贺延庭性别男,爱好也是男。
周子探好奇,“哥,你会结婚吗?”
贺延庭重新去看手里的文件,不冷不淡道:“有需要的话会。”
周子探:“那现在有需要吗?”
贺延庭:“老爷子要我现在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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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完血,沈亭州开始消毒,贺延庭吐气都重了一些,捏着文件的手泛青。
周子探没注意他哥的脸色,仍在琢磨贺延庭要娶秦诗瑶的事。
最后琢磨出这是一件好事,他撑着下巴望向贺延庭,眼睛垂垂,笑容招摇。
“那哥到时候我给你当伴郎,我要亲手把你交到新娘子的手里。”
贺延庭没搭理他。
沈亭州觉得这话有点怪,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子探。
给贺延庭包扎完伤口,沈亭州拎着急救箱离开。
下楼时,江寄已经不在起居室,但沈亭州还是朝那处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他没多停留,穿过玄关要离开,周子探叫住了他。
沈亭州回头就见周子探走过来。
“沈医生,你说——”周子探扶着门框,一头扎眼的骚粉色头发,神色却不见先前的跋扈,烦躁中还夹杂着一丝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