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隐跟彭珍娘怎么说呢, 人家姑娘长得漂亮。
他长得挺丑,又挺穷,而且个子还不高,然而,他有才华呀。
于是,人家的父亲就看上他的才华和人品了, 自然彭珍娘也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就像余妙,从未因为旁人的贫穷,甚至卖相不好, 而看低这个人。
余隐突然感觉,自家闺女真是好呀!
到了后来, 谢晋怀越听越不对味儿,这是变相的在夸自己女儿呀。
还好, 马车突然停了一下,外头传来长贵的声音:“老爷,卫国公的车子就在前面,请您过去一叙。”
余隐立马打住话题, 拍了拍谢晋怀的肩道:“三师兄人好, 性子好,你像三师兄,只要在大事上坚持自己, 不忘初心, 师叔相信你一定行的。”
谢晋怀:“……”
谢谢您没说我像我娘。
余隐下了自己的车, 又爬上卫国公的车。
两人差不多十天没见了。
卫国公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头顶。
觉得车里光线太暗,还将帘子挑开了一角。
“余老弟,你这头发,似乎已经黑透了……”
卫国公伸手摸了两下。
余隐那个尴尬呀!
一扭头,瞧见车里还有一个年轻人。
与卫国公长相上有七八分相似,可能因为身材高大,他又坐在卫国公旁边,有些伸不开腿脚,见余隐看过来,忙着起身问好。
这么一站起来,整个车都显得窄小了不少。
余隐道:“以前常听五公子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气质,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的。
卫国公扭头看了自家孙子一眼,道:“都是旁人乱夸的,三分真七分假。”
余隐:“……”
太打击孩子积极性了。
卫五公子弯弯嘴角,坐到了旁,替余隐倒了杯茶。
余隐抿了一口,才道:“不知道您老找我有何事?”
这天天上班把他堵路上,幸亏他头上没领导,否则天天被批评。
卫国公望着他乌黑的头顶感慨不已,“也不知道,咱们那生发水什么时候能正式生产。”
他这头都快光秃了,每次洗头,都不敢用力,掉一根心疼得直抽气,大热得的天无论是戴假发还是帽子,都挺要命。
余隐摇头。
这事真不归他管。
按照皇帝的意思,他大概可能要跟人做交接。
所以,他属于那种,即不管生产,只管卖个版权的那种,等于只分红就好了。
卫国公见他不好说,也没多问,反而道:“老夫听说圣上让你推荐人去滨海抗倭,你觉得我们家老五怎么样?”
卫五公子立刻抬头挺胸,坐得更直了。
余隐笑道:“您不说,我也得去找您,我原先想着推荐公子过去,只怕你们不同意,这两天家里有事,还没找您,你们倒先找上门了。”
卫国公一巴掌拍在自家孙子肩上,“好家伙,你居然被这老狐狸给惦记上了。”
余隐黑线。
您要生发水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弟,生发水不要了,转脸就成老狐狸了。
人到动物也就一念之间呀!
余隐还要上班,跟卫国公透个气之后,大家就该分开了。
余隐刚要转身,卫国公突然拉住他道:“老弟,听说你家卖果子呢,我前两天去信王那儿偿着味道真好,又新鲜。”
余隐心里一咯噔。
生发水没法卖了,果子还是可以的。
于是,老实交待自家果子虽然有,不过有些果子马上要过季了,所以,下一季的果子,看他需要吗?
卫国公道:“需要,需要,你有什么只管给我送就成,我小孙女最近喜欢做什么冰碗,味道特别好。”
余隐点头,“那从明日起给您送,不过冰碗您少吃些。”
卫国公好笑道:“你个老东西,什么时候转行了。”
余隐默然,他又变成老东西了。
余隐再度回到车里,谢晋怀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师叔,您那儿有关滨海的地图吗?”
“要是有能否借我一观。”
“有,不过那边几乎成空成,所以排兵布阵图什么的我没有。”
谢晋怀连连道谢,一路上跟余隐讨论了一下,如果他真去了,该怎么做。
首先那边情况复杂,余隐琢磨着,如果滨海已经十室九空,那些倭寇抢劫过后,大概可能向周边的城市蚕食。
这年头通讯不发达,光靠信鸽和马匹传递,消息总要延误几天。
滨海离京城日夜兼程都得三四天。
再加上当地官员隐瞒不报,皇帝最近收到的消息,极有可能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如今到底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
然而,京城这边却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办?
余隐跟谢晋怀越讨论,心情越沉重,到了办公室,索性拿出邸报和海图,仔细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万老头早就在外头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