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美妇咳完之后将手收拢自然地放在一边,倒是一切如常,如果没有那股血腥味的话,季安泽或许都要以为自己看错了。
“母亲,您是有什么瞒着我?”季安泽少有的对他母亲说了一次重话。
红发美妇微有欣赏地看着他,“太过于顺从一个女人并不是好事,以往我总会为你的乖巧高兴又恼怒,不过你现在倒是有点alpha的样子了,季芷卿不是省油的灯,被她养大的alpha绝不可能是什么良善之辈,你要么就单打独斗,要么就与季辰熙合作,这次季芷卿他们怕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就不知道他们是想做什么。”
季安泽原本是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对方,但那抹红实在太过于刺目惊心,他还是选择开口道:“我不久前才与季芷卿达成一个盟约。”
红发美妇抬起微有倦怠的眉眼,语调沉了不止几个度,“什么东西?”
“与她一同联手趁乱将……”说到这里以防声音被任何电子设备录到,季安泽手指不动声色地做出几个小动作。
母子间有固定的暗语,不过是看手势,对方就已经明白意思。
她面色大变,随后皱了皱眉,“她在拿你当枪使呢,虚与委蛇可以,实际的事情半点别做,不然这弑父的名头可就落到你身上了。”
“弑父”二字红发美妇放得极轻,说完之后,她拍了拍季安泽的肩头,认认真真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许久,随后笑了起来,“我其实从来没认真看过你,毕竟你和他长得很像。”
季安泽心下的不安愈发浓厚。
红发美妇还在自顾自地说:“阮家那个小姑娘不喜欢找个时间退婚就是,你要是对皇位不敢兴趣,不争就是,你外公还不至于护不下自己的亲外孙,我在不少星球也有私产,你总归是可以过得很好。”
季安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红发美妇是不是真的疯了,“您不是做梦都想我争我抢吗?想将我推上那个位置吗?”
“我现在后悔了不行吗?”
季安泽沉默了许久,久到那边的热闹散去,女人也疲倦地微阖上双眼,他才轻轻地如同生怕惊扰到什么地道:“真的不是因为你快死了吗?”
这声音很轻,但女人却还是听到了,她睁开双眼,笑了笑,抬手摸了摸比自己高太多的alpha的脑袋,季安泽微微弯下腰,方便对方的动作,然后他便听到对方承认了。
“是啊,我快死了,到快死的时候我思来想去觉得我的人生挺失败的,我明明可以在更年轻的时候选择一个爱我敬重我的人,而不是一味的追求身份地位,我也可以在获得想要的地位时安然享受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抢夺某些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时候强求也能开出艳丽的花,有时候强求只能换来苦果。所以,我想你后面的日子能过的轻松一点。”
“可我已经入局了,我怎么可能再置身事外,不论是谁最后登上了那位置,我都不可能还有命活下去。”
“季芷卿是不会,但季辰熙可未必,当年怎么说也是你救下了他。”
“母亲你曾经教过我不要指望敌人仁慈。”
“但这世界上也的确没有绝对的敌人,你可以试着再相信我最后一次,但如果你想争,我们也会是你最大的助力。”
外间男女们轻快的说话交谈声与音乐声都显得太过于热闹与吵闹了,季安泽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面色苍白了几分的女人,安慰道:“您会没事的。”
红发美妇笑了笑,她手指划过自己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眼眸中闪过两分怀念,“其实这条项链并不是我的,是某个人的传家宝,那会他疯狂的追求我,不惜将这东西送给我,但是吧,我那会只想当帝国最尊贵的女人,得到这东西后也只是随手丢在了角落,没想到父亲会让你将这东西给叫你带给我,也多亏了这东西,我才能清醒过来。”
季安泽面色几经变化,他没有去问那个人是谁,而是道:“如果您希望我不去争那个位置我会满足您的。”
“不是我希不希望,而是你自己,许多事都应当你自己做主了,安泽。”
另一头的季辰熙刚刚跟迟灼混出皇宫,他的光脑上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提醒。
季辰熙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面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季安泽居然会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