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你丫的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来我就来找我, 说什么来找娇娇的?你之前不是一直叫我谢姝吗?怎么就成娇娇了?】
萧翎一副来办公事的模样,并不看她,而是向叶氏解释道:“我听祖母和母妃这么叫她, 便想着我们两家的渊源,想来叫她娇娇应该更合适一些。”
谢姝闻言, 内心飘过去一串“啊啊啊”的叫喊声。
【你扯什么渊源?你叫我娇娇才不合适!有事说事!还有, 你最好是有事, 否则你这样贸然来找我,我怎么和我娘还有我姐解释。】
萧翎这才正眼看她, 目光清正,无一丝杂念, 便是那眼尾的美人痣, 都仿佛少了几分妖艳, 变得正经无比。
“娇娇, 你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 我介意死了!你能别再这么叫我了吗?我听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世子爷, 按说我不应该介意的, 但您这么叫我, 我怕外人听了会多想,所以您还是叫我谢姑娘更好。”
萧翎“哦”了一声,神情间是有肉眼可见的落寞之色, 那微垂的眉眼都透着几分黯然,如同那落难的凤凰, 在困境中不得不将自己高贵的凤羽收起。
叶氏见之, 难免生出怜惜之情, 道:“太妃娘娘对我们照顾有加,若是私下说话, 叫娇娇显得亲近一些。”
一瞬间,落难的凤凰重新舒展着艳丽高贵的羽毛。
“谢夫人说的极是,眼下这里没有外人,我还叫娇娇更合适一些。”
谢姝:“……”
这人什么时候还会装可怜了!
心眼也太多了。
比不过,根本比不过。
【你赶紧有事说事,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叫个名字而已,愣是被你搞得像宫心计一样,这一出出的,你怎么不去演戏?】
萧翎看她一眼,然后对叶氏道:“谢夫人,我今日来找娇娇,是为了一桩案子。王岳之子王甲申已经捉拿归案,在他的供述中有些事情存疑,我还有待查证,还请谢夫人行个方便,许我单独问娇娇一些事。”
一听是案子,叶氏的心就提了起来,她已知谢姝的身世,一听与案子与谢姝有关,自然能联想到一起,哪有不应允的道理。
萧翎是外男,再是问案子也不适合与谢姝单独进屋,是以两人就站在院子说话。
谢家的宅子不大,院子也是一眼能望到底,但庭院之中也并非毫无景致可言。靠右边是一座小亭,亭中石桌石凳俱全,是谢十道平日里静心喝茶之处。
小亭旁栽着两棵桂花树,此时正是枝繁叶茂的季节。围着这两棵桂花树砌成的小花圃内,种着几丛兰草。
他们十分有默契到了小亭边,既能确保说的话不被别人听见,又能保证一举一动都在叶氏和谢娴的眼皮子底下。
叶氏和谢娴离远了一些,视线却未离开。
谢娴满心疑惑,小声问叶氏,“娘,世子爷查案,怎么和娇娇扯上关系了?”
“这……我也不清楚,应是没什么大事,世子爷也就是过来问一问。”
时候未到,叶氏自是不会透露谢姝的身世,一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也不是想大女儿跟着忧心。
她一门心思都在谢姝的身世上,目光始终不离小亭边的两人。望着那花骨朵般娇美动人的少女,她是又欣慰又心疼。
她的娇娇啊,明明就是高门大户的贵女,本该是金枝玉叶的世家之后,谁能想到阴差阳错成了她的女儿。他们这小门小户的,真是委屈了这孩子。
若是能真相大白,那该多好。
萧翎听到她的心声,狭长的眼眸中一片幽深。
“你告诉你娘了?”他声音极低,但谢姝听得很清楚。
谢姝微低着头,看似有些紧张的样子,实则心里的话已经像倒豆子一样利落快速地往外蹦,哪有外表表现出来的怯态。
【是,我告诉她了。你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说为了案子来找我?王甲申供出什么了?他是不是愿意为我做证?】
“王甲申什么也没说。”
谢姝抬头,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萧翎站着的位置是侧对着叶氏和谢娴的,她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自然更看不清他眼底涌起的愉悦之色。
他低着眉眼,眼中似有无数星光在涌现。
“终于舍得张嘴了?”
张嘴两个字,莫名就让谢姝联想到在王府那个喝多了的夜里,他温热的气息缠绕着让自己张嘴时的情形。
顿时,一股热浪袭来,她感觉血气瞬间上脑。
【你来找我问话,我如果一直不张嘴,我娘和我姐肯定会觉得奇怪。你纠结这些小事做什么,有话快说!】
萧翎看着她,眼底的愉悦之色更浓。
“那你说你为何要告诉你娘?”
她想了想,道:“感觉快要瞒不住了,我不希望我最亲的人,却是最后知道我身世的人。你这个时候来找我,难道是有什么计划吗?”
萧翎“嗯”了一声,“还挺机灵。”
“……”
谢姝实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