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有这个心,谢家人也没有那个力,毕竟她在进王府之时带来的那几十两银子,已经是谢家所有的积蓄。
这时章也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长锦盒,一看也是送给萧翎的生辰礼。他先给老太妃和镇南王妃行礼,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儿哄老太妃开心,然后将手中的锦盒递到萧翎面前。
萧翎接过东西,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正要打开。
【世子爷,不要打开!】
这个声音只有萧翎能听见,动作一缓。
谢姝深吸一口气,暗道自己幸好多看了一眼,否则明年的今日恐怕不是萧翎的生辰,而是他的冥诞加忌日。
【盒子里是一条蛇,那蛇好像正在醒过来,皮色黑白相间,头略扁,看着像是有剧毒。】
“长情,你快打开啊。”章也见他停止动作,小声催道,神情中难掩得意之色。“这可是我提前好几月就让人准备的,保证你喜欢。”
萧翎眸色渐深,道:“我已猜到是何物,这里全是女眷,恐会吓到她们,不如我们出去寻个地方,我再打开。”
听他这么说,谢姝松了一口气。
【世子爷,你们小心一些,那蛇定然有剧毒。之前应是被人用了什么药,眼下刚刚醒来最是腹饿凶狠之时,一旦被它咬上一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章也也觉得萧翎说的有理,他一心想看到好友惊喜的样子,却没多想眼下是什么场合。再说单看这盒子的长形,被猜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长的盒子,里面不是剑就是刀,确实不适合让姑娘们看见。
两人齐齐出门,一直到了偏僻之处。
“干嘛走这么远?”章也不解。
萧翎问他,“这东西你从铺子里取出来后,可有离过手?”
多年好友,他又是最知萧翎的为人与本事,一听萧翎问出这话,便知东西不对劲,当下认真回忆起来。
“看我这脑子,最近真是过得太舒服了,竟然大意至此。你还真问对了,我从铺子里拿到东西后,一出门就看到一个姑娘被我的马车勾住了裙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是怜香惜玉,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便将东西放到一边,帮那姑娘脱身。”
说完,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
“长情,你怎么发现东西不对的?”
萧翎让他凑近一些,“你仔细听,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盒子里的蛇已经彻底醒来,正扭动着身体吐着信子,不停发出“嘶嘶”声。章也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连骂了好几句脏话。
“阴险小人,居然用这样的下作手段换了我给你准备的剑!还想借我的手害你的性命,实在是可恶至极!你若是出了事,我也活不成。你们镇南王府断了后,我们章家也好不了,好一招一箭双雕,简直是不把你我放在眼里。长情,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尽管吩咐!”
“这么大的礼,自然是要礼尚往来。”
“听你的。”章也道:“长情,我欠你一条命。”
萧翎垂眸。
他也欠了别人一条命。
……
此时女眷已准备移步揽月楼,一大群人浩浩荡荡。
老太妃被人拥簇着,走在最前面。
镇南王妃原本也走在前面,渐渐脚步生滞,不知不觉落在后面。当她一脚不稳差点崴倒时,谢姝比林嬷嬷先一步扶住她。
她侧目羞赧一笑,有些不太好意思。
谢姝之前就注意到,她的两处膝盖都被包起来,想来应该发作了风湿之症。
“娘娘,您若是觉得腿脚不太爽利,平日里多用热巾子敷一敷,千万不要着凉。”
“你这孩子,懂的还不少。”
赵芙回头时,正好看到两人在说话,那种亲近之感让她瞬间心头火起,新仇旧恨一齐涌上来,几步过来将谢姝推开,然后自己搀着镇南王妃。
镇南王妃顾及娘家的面子,没说什么,对谢姝露出歉意的目光。
谢姝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姑母,我们走快些,若不然就跟不上太妃娘娘了。”赵芙一心想甩开谢姝,丝毫没有注意到镇南王妃的不适,扶着她加快脚步。
她腿脚本来就不太舒服,眼下被赵芙硬扶着走快,自然是有些难受,心中难免又多了几分失望与心寒。
众人前往揽月楼,是为了看戏。
王府请的戏班子是最近到京中的一个新戏班,名为常庆班。常庆班的班主姓月,人称月班主。月班主约摸二十多岁,年轻而俊朗,瞧着像个读书人,而不是一个下九流的戏班班主。
透过他夏季的衣衫,谢姝清楚看到他胸口处挂着一个通体碧绿的鱼形玉坠。
他上前行礼时,莫说是众位姑娘,便是老太妃和镇南王妃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