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练习生们在后台轮流摘麦的空隙,节目组逮住了其中几名人气较高的练习生,准备在后台做个简短的后采。
顾夜宁不想被摄像机拍到,看节目组围住了黎昼,又拉上了谢逅,连忙趁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他半蹲着伸长了一条腿,将裤脚一点一点卷至膝盖。
距离舞台结束还没多久,淤青还未出现,只是那一块隐隐泛红,又逐步肿起的征兆。他伸手上去摸了摸,疼痛感闷闷的,并不明显,但判断无误,骨头完全没受影响,他接下来的舞台想来也能顺利表演。
他抬头想找个经过的人问一句,哪里有紧急处理的冰袋,毕竟肯定有医护人员跟着一起来,防止练习生们因为表演受伤。
结果他一抬头,却发现那头正接受采访的黎昼和谢逅,连带着摄像师和采访的工作人员,都正往他的方向看来。
顾夜宁:“……”
他维持着尴尬的露出半条腿的动作,暗叫不好,只能仓促地将裤脚扯下,边缘剐蹭到膝盖,忍不住“嘶”了一声。
黎昼指了指,于是那边摄像师往这边来了。
顾夜宁感觉扶着墙壁站起来,他以为自己找的位置已经足够隐蔽,却没想到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夜宁的膝盖受伤了吗?”对方一走近就迫不及待地问。
顾夜宁:“其实……只是小问题,不小心膝盖触地而已,还隔着裤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想聊这个话题,希望大众将他的表演看做原本设计好的动作,但显然节目组并不打算放过他:“刚才黎昼和谢逅都和我们证实了,在舞台上双人舞的部分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顾夜宁沉默了一下。他不想承认还有个原因,因为干冰问题导致练习生受伤这件事可大可小,虽然自己和张志涵及时处理了舞台事故,但难免有道具组的人会被迁怒。干冰在彩排时不使用这个决定,肯定是有点话语权的人决定的,但大概率最后只是最底层的某个工作人员因此背锅,要不受罚,严重点可能还会被开除。
——上辈子可是有小员工因为舞台彩带没能按时洒落而被直接开除的前车之鉴。
何必因为处理好的事,让无辜的人被迫离开?
“没有……不是大事。”顾夜宁不想撒谎,只能含糊地试图敷衍过去。
“让让。”不耐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夜宁在摄像师二人……头顶,看见了谢逅的脸。只有一米七左右的两人,比谢逅矮了十几公分,导致谢逅脸上的表情也一览无余——好像有那么一些,莫名其妙的无奈?
“我们谢逅来给夜宁送冰袋啦?”镜头倏地转向谢逅,“刚才的问题还没问完,你对这次夜宁舞台的紧急处理怎么看?”
谢逅看起来不想再被追着采访,侧着头避开了拍摄,冷飕飕地说:“怎么看?他可是最努力、最刻苦、最善良、最体贴,表现最好的那个家伙。”
顾夜宁:“……”
他是认真的?
他盯着谢逅的脸,对方侧着头看不出表情,语气里没有嘲讽的味道,但这话哪里听起来不太对劲,要说是哪里,那肯定是,完全不像谢逅会说的。
他还想仔细看看谢逅的表情,对方已经完成了递送冰袋的动作,转身飞快地走了。
顾夜抓着冰袋——为了防止过冰冻手,它甚至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块布包裹着的,目光越过人群,发现郝司文已经被摘了麦,正从身侧经过。顾夜宁确定节目组只采访了黎昼和谢逅,郝司文并未在其中。
他抬起手喊了一句:“郝司文!”
后者被莫名喊住,一扭头才看到了站在隐蔽角落里的顾夜宁三人,茫然地问:“怎么了?”
“过来过来。”顾夜宁冲他伸出手。
郝司文犹豫了一下,他当然看到了摄像师,也知道刚才黎昼二人没被急着摘麦就是因为还要进行简单的后采,却没想到顾夜宁居然喊住了自己。他谨慎地看了看另外两名工作人员的眼色,确定他们的神情没有排斥或者不耐之后,才走了过来。
他被顾夜宁一把拉住了胳膊,推到了镜头前。
“……你们问的没错!其实之前我也担心过自己唱歌的时候,能不能理解歌词背后藏着的意思,有能不能把那种感情演绎出来,还是郝司文和我进行了一些交流,我们彼此分析了剧情,说了一些以前的故事,确定了该怎么把情绪投入进去才能显得充满感情而不矫揉造作。”
“对吧郝司文?”
郝司文:“……啊,啊对。”
很难见到这么口若悬河的顾夜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急着摆脱面前的采访呢。
摄像师:???
采访者:???
刚才我们有问到这个问题吗?
但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顾夜宁把自己叫过来怼到摄像机前的模样,是为了给自己争取镜头呢?当下不愿失去这个顾夜宁为他争取来的机会,只是短暂的脑内短路了一下,就迅速接腔。
待他们两个又在镜头前回答了几个关于舞台和pd沈廉的问题后,摄像师才终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