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风弦还在看着他,半晌说:“恋痛?”
顾夜宁说:“真没有。”
他要是真的恋痛,那反复发作的腰伤和时不时因为吃饭不规律导致的胃痛岂不是自带的兴奋剂?
管风弦又问:“你从小到大是不是特别喜欢看那种悲剧的小说或者电视剧电影?”
顾夜宁感觉他意有所指,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是”好还是“不是”好,幸亏《疯》a组的舞台开始了,将管风弦和贺天心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
偌大的舞台原本是橘红的色调,在歌曲第一个音响起的瞬间,猝然升起一圈燃烧的蓝色火焰,于这圈蓝火之中,蹲在正中的齐继在音乐响起的瞬间抬头看来——
“哇!”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华丽的眼妆,艳丽的发色,最重要的是从下往上看来时的下三白。
江湖传言,“下三白”是男爱豆最好的嫁妆诚不欺我。恰到好处的下三白,会增加在舞台上的魅力和吸引力,如果是走魅惑、强烈、性感等路线的歌曲,这种下三白还会增色更多。
顾夜宁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点紧张。
他专注地盯着屏幕,认真地欣赏齐继的舞台。
实际上上辈子他看过许多次齐继那个“出圈”的《疯》直拍,对对方的表现力由衷感到赞叹,也不意外他能够因为这个舞台大爆,但这一次,他看着看着,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齐继的脚怎么了?”贺天心也看了出来,凑过来和顾夜宁二人窃窃私语。
顾夜宁盯着屏幕里的齐继,目光落在他的脚上。《疯》的舞台舞蹈非常激烈,所有练习生统一穿的是系带的高帮马丁靴,将裤腿扎进靴子里,显得腿又长又直,齐继也不意外,但在某几个跺脚和旋转的动作上,哪怕是对舞蹈略通皮毛的贺天心,也看出了问题,这就代表齐继本人真的出现了他自己都没办法完全控制的状况。
“脚崴了?”管风弦低声问。
不止他们,周围的练习生议论纷纷,他们混在其中并不显眼,“嗡嗡”的声音迅速笼罩了整间屋子。
顾夜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行动不便,是鞋子不合适吗?”
镜头落在齐继脸上,他的额角沁出了冷汗,脸色异常苍白,脸舞台妆造也无法完全掩饰,一副明显忍痛的姿态。
幸亏在异常发生的时候,舞曲已经过半,接下来的一分多钟里,齐继的发挥堪称努力,无论是走队形还是单独的dance break都做的一丝不苟,如果不看他的表情,加完全的外行,未必能够在第一遍看舞台的时候看出他的情况有变。
《疯》的歌临近尾声。
全员高高跳起,然后以手作为支撑单膝落地,眼神微垂完成了最后的定格。台下观众掌声如雷,镜头落在齐继脸上,他大口穿着粗气,汗雨如下,表情逐渐显露出难以自制的痛苦来。
他身边的练习生扶着他站了起来。
幸好不是直播而是录制,很快齐继就被搀扶着离开了舞台,暂时不进行导师点评,而是让b组先表演舞台,而后将两者的顺序对调。
顾夜宁看几个靠近门的练习生偷偷溜了出去,想来是去询问齐继的情况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回来了,窃窃私语着和周围的人传递消息,顾夜宁等了一会儿,这消息就传到了他们耳边,是前排的叶丛茗告诉他们的。
“说是齐继的鞋子里有石头。”
“石头?”顾夜宁略有些诧异。
“对,好像是那种很小的碎石,一开始穿不会硌脚,但舞台上动作激烈,加上他的马丁靴稍微有点大,所以齐继跳起来或者大动作的时候,造成的伤害会更大。刚才已经有医生过去了,有一颗据说隔着袜子嵌入脚底了,流了不少血。”叶丛茗表情难看地说。
所有人得知这个消息脸色都不太好看。
但小的碎石,和故意在鞋子里放置尖锐的森晚整理东西是两码事,前者完全可以说是自己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有碎石进了鞋子里没有发觉。
更重要的是,前世并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
贺天心小声说:“你们觉得这是意外吗?”
管风弦摇了摇头:“不清楚。”
顾夜宁也跟着摇了摇头,适当地露出了凝重又担忧的神色。
他倾向于将这次事故解释为“有人故意为之”,而非意外,但无论如何,哪怕自己有确凿的证据,在镜头下他也会只字不提,更何况对于这件事他只有糟糕的预感,除了在一会儿上舞台前细致地检查自己的服装造型,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