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不是舞台c位,任谁都会松下一口气吧。
顾夜宁两辈子都没能理解为什么贺天心会因为一起没被处理的霸凌愤而退赛,后来逐渐了解到对方的性格,于是把其归结为本身的仗义性格,热血上头,眼里容不得沙子。
但得以窥见的林柏悦身上的一点点痕迹,足够顾夜宁脑补出一段或许真实发生过的事件。但那背后隐藏的东西,是顾夜宁上辈子哪怕绞尽脑汁,也没猜测过的方向。
他理解了贺天心曾有过的愤怒。
“怎么了?”黎昼在背后问,迈着步子向他们的方向追来。
顾夜宁嘴唇紧抿,他目光一落,正对上林柏悦求助般的视线,对方面色苍白,眼里氤氲着水雾,无声地注视着他,像是在乞求,却怯于开口说话。
顾夜宁迅速抬起手,拉过他脱开的围巾,牢牢遮掩住那两块痕迹。他摸了摸口袋,正巧还有一片之前练习没用上的创口贴。
他将创口贴塞进了林柏悦手里,用力捏了一下对方冰凉发颤的手指作为安抚。
“天太冷了,你下次穿多点。”他低声说。
林柏悦颤抖着憋出一个“嗯”的音节,攥紧了手里的创口贴,头也不回地跑了。
“夜宁哥,怎么了?”黎昼在他背后好奇地问。顾夜宁回过头,对上对方一览无余的清澈眸光,勉强地笑了笑,他发现对着这双眼睛撒谎并非易事:“……没什么,我看他穿的太少了,和他说这样容易生病。”
黎昼不疑有他:“你穿的也太少了。”
顾夜宁攥了一把自己的手指,才发现惯常温热的手此时冷得吓人。他只能把手揣进口袋,佯装无事地笑了笑。
《爱盲》ab两组,和《念旧城市》ab组是被放在同一时间进行彩排的,顾夜宁二人抵达现场的时候,正巧遇上《eureka》和《i love you once》两组抒情歌组彩排结束。
卫南星刚裹上外套从舞台上跳下来,看见顾夜宁,就冲他打了个招呼。
顾夜宁心事重重,无暇多谈,只四处看看,嘴上问:“贺天心呢?”
卫南星一愣:“他不是去录中插广告了吗?”
顾夜宁恍然大悟:“啊,哦对。”之前明明选管和他提起过这件事,贺天心被选去拍摄另一个赞助商的一组中插广告,可能会暂时缺席,如果果真如此,负责教授他们的舞蹈老师会暂时代替他的站位进行彩排。
他急中生乱,忘记了这件事。
“没事吧?”卫南星问。
“……没事。”有那么一个瞬间,顾夜宁是想要和卫南星全盘托出的,但在“彩排结束和你说”临到嘴边时,他还是犹豫了。上辈子他和卫南星的早期关系太好,分享太多大大小小的喜怒哀乐,也因此,在后期突然被疏远后,才会形成无法舒缓的落差。
这辈子,他不确定自己和卫南星的关系会怎么发展,但他也的确变得谨慎了。
卫南星注视着他。随即他微微阖眼,欲言又止似的,但最终只笑了笑:“没事就好。”
贺天心在彩排快轮到他们时匆忙赶了回来。
妆容未卸,行色匆匆,打了满头发胶,依旧被冷风吹得凌乱。他携裹一身冰凉寒气,脱掉羽绒外套,露出内里薄衫,兴冲冲跑到顾夜宁身边,将一瓶温热的盒装饮料塞进他手里。
“喝。”他简单地说。
顾夜宁捏着饮料低头去看,这是节目赞助商之一的“纯心牛奶”,贺天心拿了顾夜宁喜欢的草莓味。
他道了声谢,一边心不在焉地撕扯包装吸管的塑料纸,一边思索着如何询问贺天心比较合适。上辈子的贺天心永远都只活在过去了,面前的这个人对那些一无所知,他不知道该问什么,又觉得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
“怎么了?”
顾夜宁恍然回神,恰巧贺天心从他手里拿过牛奶,帮他将吸管戳破锡箔纸,又塞回他手里。
“紧张啊?”贺天心问他。
顾夜宁欲言又止。他注视贺天心,对方凌厉的眉低压着轮廓锋利的眼睛,半遮半掩着蕴含着倦意的目光,眼下有因疲惫产生的两道阴影。
“怎么了?你喝啊。”贺天心见他不言不语也没动作,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特地替你拿的呢,除了你我谁都没给。”
顾夜宁下定决心说:“彩排……一公结束我有事情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