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岐山站在高台上远远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一队人马, 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在天边他才收回视线,转身,一个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他直到这时候才躬身叫了声, “大帅。”
孙岐山的面容随即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低沉, “查到了?”
“查到了。”
苏城的信息早该送到的,尤其是孙子柏在秋猎众目睽睽之下被?刺杀的事?, 然而孙岐山却是直到孙子柏来了才知道的这件事?, 原因不是驿卒出了意外?, 也不是天气缘故,而是信息被?截下了, 而截下信息的人现在查到了。
“是谁?”
“所?有证据都指向……孙大将军。”
是孙成建, 他的儿子?。
孙岐山身形晃了一下, 他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 其实早该想到的,又有谁是不希望他知道孙子?柏面?临危险的呢。
他知道的, 自古嫡庶之间的矛盾似乎永远化不开, 因为他们生来就不对等。
孙岐山缓了缓, 再睁眼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孙子?也有太多的事?要做, 他不能拖后?腿, 他还要做他的后?盾, 他要交给?他一支精锐。
“小?心盯好了, 一有动向便告诉我。”
“属下遵命。”
此时的孙子?柏等人正在奋力赶回苏城, 他总有些担心。
而苏城的这几日,气氛总有些诡异的压抑, 奏折截杀失败的消息传回来的格外?迅速,至少?比孙子?柏预料的要快了那么几天,于是这两日的某些人就显得格外?不好过了,风雨欲来的阴沉笼罩着?他们,让他们喘不过气来,接连几次的失败与即将面?临的危险都让他们有些手足无措,不少?人因此乱了阵脚。
“完了,经营多年的西?南是守不住了,咱们那么多人付出了多少?心血才取得今天的成绩啊,这就功亏一篑了?”有人大受打击,说话都没了顾忌。
“全白费了,可恨!”
“朱遂仁他们都白死了,不仅如此,最亏的还是周瑶他们,那可是一个长?史一个司马啊,我们的人花费多少?心血才能爬到那样的位置?”
“咱们多少?年的努力啊。”
“在我看来当初就不该刺杀那什么废物世子?,”有的人开始质疑决策者,“若非因为他我们的损失怎会如此严重?”
“对,刺杀他就是错误的决定。”
而且还是一错再错,一步错步步错,倘若他们没有刺杀世子?,那就不会暴露,不暴露就不会需要截杀什么奏折,更不要说去截杀那几个世家子?弟了,他们这一次损失了多少?高手啊,不下两百人,他们培养这两百人容易吗?
简直血亏。
一个组织最大的忌讳就是领导者被?质疑,一时间现场氛围降到了冰点?,不管是开口的不开口的心中多少?都带了些怨言,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这完全是出于对未来的迷茫,不用想也知道京城必然会采取残忍决绝的方式灭绝他们的存在,十多年前东躲西?藏天天有同伴惨死的噩梦又要再次上演了。
被?质疑的老者面?目黑沉,他全程都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只?有小?半边脸在房顶透进来的月光照耀下影影绰绰,显得阴森又恐怖,他发出一声低呵,顿时所?有人都闭了嘴。
“是我的错,事?后?自会向首领以死谢罪,不过眼下不是讨论我罪责的问题,而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者气息低沉,胸中更是郁积,他着?实纳闷,接连几次的失误让他都有些自我怀疑了,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让他感受到这样的挫败,而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就不对了呢?
是那个忽然转了性的小?世子?,倘若不是他平白无故跑到山阳郡去,也不是他跑到郡守府叫嚷着?朱遂仁抢他的美人,一切都还在正规,他们不会暴露,潜藏在苏城多年的同伴也不会暴露,周瑶两人更不会被?挖出来。
这是个异数,孙子?柏绝对是个异数。
然而现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不赞成,如此我们辛辛苦苦经营多年岂不是都成了白费?要我看,不如干脆与他们开干吧,如今都尉府损兵折将正是最好的时机,先拿下苏州,在图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