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柏一路闲逛,见者纷纷退让,也有不少狗腿的凑上来溜须拍马,以往这种情况很快就会形成一个以世子爷为中心的纨绔公子大队,然后浩浩荡荡的在苏城招摇撞市,但是今天不同,孙子柏一律烦躁的叫他们滚滚滚,别来扰了爷的雅兴。
来到这古代之后孙子柏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瞧着各类古代建筑,古代集市的场景,不想一张张谄媚的嘴脸凑到面前来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烦不烦啊。
“滚滚滚,都给本世子滚远点。”
孙子柏在这苏城从来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
世子发话没人敢触霉头,即便是再怎么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在孙子柏面前也得低头哈腰,于是很快孙子柏身边就安静了下来,这一安静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好戏就让他给碰上了。
“孟远,你这又是何必,我一直都把你当知己,当兄弟,你知道的,我们也只能是兄弟。”
一道清冷的声音带着三分怒气,三分哀怨,还有三分痛苦与一分自嘲。
孙子柏看过去,就见桥头一道清雅的身影显得遗世而独立,男子容貌还算好看,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情绪饱满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举眉抬眼间轻而易举就能牵动旁人的心。
果不其然,被叫做孟远的男人一听就慌了神,身高马大的眼眶却先红了。
“世安你不要这么说,你疏离的眼神比刀子还厉害,你这样子就是要我死,怪我,都怪我抵不住家里的逼迫,早知让你这般难过,我就是绝食而亡也绝不妥协。”
清雅男子却正色道,“孟远你休要胡言,怎可拿自己生死赌气,你死了是要我一辈子活在愧疚中吗?”
“对不起世远,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负了你,这半块玉佩你一定要收下。”
不想清雅男子看到玉佩之后先是震惊,接着不可置信,随即震惊转为愤怒,怒火中还夹杂着隐忍的痛苦。
“王孟远!这可是你祖传的玉佩,是当年你祖父祖母的定情信物,你不是说要送给未来相伴一生之人吗!你怎可这般戏弄于我?”
“没有,世安我没有戏弄你,你就是我心爱之人,可惜我已不配跟你白头偕老,但这玉佩只有你配得上,你若是不收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男子那叫一个痛苦,面上也全都是愧疚,
“孟远,”清雅男子神色缓和,“你我精神契合宛如灵魂伴侣,可你我是知己,也是兄弟,你怎可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我呢?”
可他越是明确拒绝,王孟远反而更激动了,“你以前便是这样,若非你总是顾虑这东西早就是你的了,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别说了,我收下便是。”
那个被叫世安的清雅男子面色痛苦,最终还是不忍的接过了半块玉佩,而另半块正被王孟远死死握在手中。
这样就好,这样他就知足了啊。
“爷,这是一对生生被家人拆散的苦命鸳鸳啊。”
孙宏见自家世子一直盯着那边看,于是凑上来做出总结。
孙子柏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谁说的?”
“这不明摆着吗?”孙宏指了指那个痛苦的痴汉,人都走远了还呆呆站在那里望着爱人逐渐消失的背影,“那是王家嫡子,还有十日便要成亲了,听说娶的是周家小姐。”
“人人都说他们门当户对,是好姻缘呢,却不知原来他喜欢刚刚那位公子啊。”
“不过这王公子也真是,都要娶亲了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别人纠缠不休,也不是个东西。”
“那清雅公子真倒霉,摊上这种人。”
孙子柏不置可否,以他二十年的鉴茶经验来看,总觉得茶香四溢啊。
“这又是哪家公子?”
孙宏有些警惕,难不成爷看上那位了?可那位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刚刚还收了人家定情信物唉!
等等,秦默也是这样,他家世子最近这是什么奇怪爱好!
他家世子莫不是有什么绿帽癖吧?
孙宏心里虽然忐忑,但还是如实道,“不太清楚,没怎么在爷面前露过面,想来不是什么大家公子。”
孙子柏也就随口一问,“走走走,去烟雨楼喝茶,本世子都逛累了。”
“好嘞!”
孙宏立马喜笑颜开,前面开路。
烟雨楼是最近新开的,喝茶作诗听曲样样都可,生意火爆,掌柜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看孙子柏主仆俩那华贵的穿着,不可一世的气度,当即就断定是惹不起的,于是陪着笑将他们领到了二楼的雅间。
这里不仅环境清雅,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楼下热闹的街景,人来人往的也都尽收眼底。
孙子柏满意的直接让孙宏赏,掌柜高兴得合不拢嘴,立马让一个伙计专门伺候在雅间门外,随时听候差遣。
“爷,这烟雨楼还真不错,这雅间以后就让掌柜给您留着。”
孙子柏嗯了一声,孙宏赶紧伺候他喝茶,身为孙子柏的贴身小厮他一向伺候得非常周到。
却不想在他将茶举到孙子柏面前的时候,他忽然啊的一声惊呼,茶水差点没撒到孙子柏衣袖上。
“咋咋呼呼的,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毛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