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掀起的气浪尾巴扫过,又或是刚好一阵风刮过,扬起宽袍大袖的袖摆。
在黑烟滚滚的硝烟背景下,悍勇突围而去。
外围的武士和章邯、英布及项籍,手起刀落,就是一蓬血迸溅。
踏着拦截者的血与肢体,在惊天巨响和王帐炸飞引起的混乱、恐惧和祈祷之中,按计划冲杀出去。
路线不是原路返回,在王帐与大秦暂驻营地之间,横拦着乌孙勇士聚集带,原路突围困难程度飙升。
尽管王帐被炸飞,混乱四起,乌孙兵力会大打折扣。
但既有更容易的路线,为何要去勇闯难关呢?
最终选择的是与来路几乎背道而驰,普通牧民和奴隶分布的区域。
而在周邈等人出发往王帐赴宴时,驻扎的二千八百精骑就已暗中准备就绪,烟花信号一发,便飞身上马绕行王庭外围,前往计划中的方向位置进攻接应。
周邈一行和甘罗一行,在突围王帐地带后,就身后的追兵追着,从牧民和奴隶中穿梭突围。
因王帐处的巨响,以及那冲天的黑烟滚滚,混乱四起之时牧民和奴隶们或四处奔逃,或跪伏在地磕头祈祷。
因此后半段的突围不算难,手无寸铁的牧民和奴隶们岂敢掠大秦钢铁利刃之锋芒,尽皆四散躲避。
稍显紧张的,就是跟在后面的追兵。
但也在突围半程后,进攻接应的两千八百精骑赶到时,压力顿减。
接应与突围双方一旦会合,交错而过,迎上后面的追兵。
“非战斗人员赶紧撤离!”周邈这次自力更生翻身上马,招呼着甘罗等人。
当即又急速道:“章将军!仙武侯!你们率兵杀回王庭!项小籍亦可随行杀敌!”
章邯:“唯!”
英布:“唯!”
项小籍手中一把长刀舞出个刀花!“待我去杀个片甲不留!”
身后追兵被拦住,周邈一行在八十武士的护卫下,轻松突围而去。
驶出王庭范围,又往草原深处飞驰而去。
跑出一里地时,与一支近万装备杂乱的兵力擦行而过。
这支兵力的兵卒迥异于乌孙披裹皮毛的穿着,同样是穿着布衣,只是形制和花色与中原黔首衣裳有所区别。
显而易见,这就是张良游说西域城郭诸国,组成的西域联军中的一支。
又跑出一里地,就见到了熟悉的玄鸟黑旗。
张良带着二十武士与二百精骑,站在草原上的一处小丘陵上,勉强居高临下,远望乌孙王庭方向。
“子房!”周邈御马飞驰上前,与张良会和。
张良见一行都活蹦乱跳,便知并无意外发生,也揖礼应道:“仙使,长公子,臣不辱使命。”
“游说东边的南北两路城郭诸国,组成两路西域联军,又各自兵分两路。”
“其中两路支援围攻乌孙王庭,另两路则去拦击在外的乌孙翎侯。”
周邈昨天花式拖延时间,又在营地留下信息,路上更是一步三歇,到天黑前才到乌孙王庭。
只为与张良联系上,里应外合。幸好张良确实能干又守时,果真在最短期限内回转,并在昨晚联系上了。
约定今天日中动手,以冲天烟花为信。
“子房办事,我和扶苏都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周邈不吝肯定。
扶苏也认同仙使挚友的话,“正是,子房前往游说西域诸国,我们都放心。”
也是因为放心,才在张良未归之前,就跟着来到乌孙王庭。
虽来时一直在尽力拖延时间,却也做好了被拘禁几天等张良来援的准备。结果张良竟果真带着三万西域联军,在最短时间赶了回来。
周邈热烈地夸夸:“子房谋略、口才还有品性,样样皆远超常人!有子房在,就如多了一个外置大脑,真是太有安全感了!
这一路若没有子房,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张良:……始皇帝亦是沦陷于,这般热烈的甜言蜜语中的吗?
张良一张貌美清冷的脸上有一瞬局促,很快就挣脱甜言蜜语,转移话题问候道:
“甘上卿与诸位,可是安然无恙?”
甘罗作为代表答道:“多谢张郎君关心,吾等在乌孙三月有余,虽不得自由,肢体损伤却无。”
“如此就是万幸。”
双
方简单见过,周邈也骑在马上调转马头,站在小丘陵上,远望乌孙王庭方向。
距离太远,看不清交战细节,也听不见喊杀声。
只有那一缕估计是王帐燃烧殆尽,因此已经小下去的黑烟,帮助定位王帐方向。再根据人员密度,估算交战情况。
“看样子,大秦精骑就如一把利刃,插入王庭心脏。
南北两路西域联军,则似是一把剪刀,由外向内剪除乌孙反抗者。”
而且,大秦精骑就在敞开的剪刀口里,如此三面夹击,如无意外,胜局已定。
不用担心战局,一边观察着,还有闲暇谈论分析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