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
潘垚都瞪大了眼睛去瞧, 当真是美,一颗又一颗的流星划过天际,擦亮幽蓝的天, 悄无声息,却又绚烂旖旎。
玉镜府君说这是盛景,果真不假。
星陨落了好一阵,夜风徐徐吹来,只带来草丛中虫儿的鸣叫。
小庙屋檐处氤氲着月华, 犹如一轮明月。
风将衣袍吹起,簌簌猎猎, 玉镜府君侧头看去, 就见小姑娘两手撑在身后, 发丝飞扬, 眼睛明亮,好似倒映着一颗又一颗的流星。
星落只是一瞬, 她瞧得聚精会神,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瞧见大颗一些的星陨, 见它们拖着长尾巴似的磷光, 身子还往前一探, 瞧得愈发认真了。
好像更认真些,这些美丽却只一瞬间的景便能记在心里,记得更牢一些,更久一些。
证明它们曾经绚烂,曾经来过。
只一刹那的光华, 也不能被辜负。
玉镜府君笑了笑, 收回目光, 也跟着看向远方,瞧着这数百年难得一见的盛景。
……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在这个改革开放的日子,乡下地头变化不大,人们生活的习性和之前也并无太大的区别。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和网线,大家的作息健康极了,此时月上中天,村子里的人都歇了,夜坠流星的盛况,瞧到的人极少。
人没瞧到,动物却不一定。
夜晚的天空幽蓝,山地里有风,风声呜咽地吹过山洞,再卷向密林,摇得古树沙沙作响。
伴随着风声,还有几声犬吠声响起。
这是一群奔走四方的野狗,皮毛或黄或黑,毛发稀疏,薄薄一层攀附着骨头,行进间能瞧见骨节,突兀又瘦削。
月夜下,它们的眼睛泛着幽幽之色,瞅着有些像狼。
一颗又一颗的星陨落下,三三两两的野狗有些不安,它们停了奔逐,仰着头,追逐着尾巴来回打转。
这时,天空有一颗流星朝山地这处划来,光愈发地近,狗群呜咽一声,眼睛明亮又圆瞪。
虽然是畜生,却也察觉到了危险,四处而逃。
其中,有一条大黄狗逃窜的方向不对,随着一个跳跃,正好落到了星陨的方向。
星陨的碎片灼热,带着微微的猩红,只一错眼的功夫,它便落入了大黄狗的口中。
像一团光,又像一团炁。
顺着狗儿的嘴巴食道,一路落进它的肚子里。
“嗷呜”一声,大黄狗夹着尾巴逃窜。
它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哪里想到,那猩红的碎片入了肚子,竟无半点不对,不烫,也不烧狗。
大黄狗不解,困惑地追着自个儿尾巴转了转,嘴里呜呜汪汪地低叫。
它只是普通的狗,怎么想也想不清楚,明明是被那流光砸到了,怎么会一点也没有不妥?
想不明白便不想,大黄狗庆幸自自己逃出生天,汪汪两声,追逐着同伴而去。
月夜下,隐约能见它瘦骨嶙峋,腹肚却便便,显然,这是一只母狗,还是一条怀了小狗的母狗。
沿着山路一路向东,便能去a市。
野狗群一路朝东奔逐而去,大黄狗落后几步,脚步疲惫,它停了停脚步,吐着舌头呼哧呼哧,跑一段歇一段,再咬一咬山里的山鼠,嗅着同伴的气息,倒还真追上了。
……
过了端午,a市的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前些日子那多雨的情况好似是遥远时候的事情。
天光明媚,天空蓝得晃眼。
“哗啦”一声,潘垚从芦苇江中冒出头,不远处,潘三金撑着竹篙,划着船儿靠近。
“盘盘,这些石头应该是够了,咱们回去吧。”
随着铿锵的一阵响,潘三金就见潘垚拉着一个大网兜,三两下便将石头倒进了木船上。
船儿吃水,略略往下沉了沉。
潘垚看了看,也是满足了。
遂点了点头,应道。
“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石头很是漂亮,各种颜色的都有,玉白的,墨黑的,浅灰的……经过河水常年的冲刷,各个圆润光滑,和着水泥铺上,古朴又别致。
水里捡的石头属阴,潘垚特意摆了阵法,一粒粒石子好似不规则地铺在地面,实则和天际遥遥的群星相对。
夜里星光起,小院子里起了柔和的风。
藏风纳气,地气润泽。
周爱红种在西南角落的瓜果蔬菜长势更加喜人了,空气里有股暗香,那是做篱笆墙的栀子花悄然绽放。
院子里,水井时不时有咕噜噜的声音响起,顾菟不出门做生意时,都藏身在潘家老井修炼。
……
角落里堆了一些破瓦,那是前两天拣瓦时淘汰下来的。
周爱红听潘垚说了,这老瓦遮蔽风雨,染了屋宅的气场,有祛邪驱煞庇护之意,就都舍不得丢了,这不,她特意捡了搁在角落里。
破得实在厉害的,才给小孩拿去扔水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