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猴屁股,血盆大口,糊得像腻子一样厚白的脸蛋,中间再来个小红点的妆容。
潘垚:……
不不,她不用上妆!
潘垚连忙拉了拉江宝珠,“宝珠宝珠,咱们就这样拍就成,我喜欢你现在这模样。”
见江宝珠还要开口再说什么,潘垚斩钉截铁,“听我的准没错,咱这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好看着呢!”
江宝珠眼睛亮晶晶地瞧着潘垚,想要捧着脸蛋笑。
她说自己是芙蓉,漂亮的芙蓉花哎!
怎么办,她好会说话,自己好欢喜!
今天又是喜欢潘土土的一天!
潘垚:“……咳。”
她移了视线,有些承受不住江宝珠这水汪汪的眼睛。
“在的,你伯娘在后头,我去喊她。”陈海洋憨厚一笑,搁了手中的抹布,走到后头去喊卫美华。
“美华,美华,有生意了,宝珠要和同学拍个照。”
“催魂啊,”卫美华的声音不耐,“我洗个脸,实在急就叫照荣先拍。”拍个小娃娃的照片,这活儿简单。
孩子嘛,那就没有丑的,还能给照荣练练手。
“嗐,照荣还在睡呢。”
“睡睡睡,这么个大伙子了,还这样懒,”卫美华加快了洗脸擦脸的动作,抹了珍珠霜,还往手上也涂了些,嘀咕她家照荣真是个讨债的,她这当妈的,就是操劳的老牛命。
才走出去,瞧见红衣裳的江宝珠,卫美华脸上还挂着笑,“宝珠,今儿这么早就来——”光顾伯娘的生意啦?
话还未说完,就见江宝珠身边另一个小姑娘侧过头。
光从木板门处铺了进来,她背着光,远山眉杏眼儿,整个人好似氤氲着日光。
明明是漂亮模样,卫美华却心惊肉跳,瞧出了凶神恶煞的意头。
“啪叽——”还拿在手中的珍珠霜摔在了地上。
地上铺了水泥,玻璃瓶的珍珠霜摔了个瓷实,当下便裂开,里头的白霜和着玻璃渣,溅得四处都是,地上狼藉一片。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陈海洋去角落寻扫把和畚斗,“是不是手太滑了,别心疼了,明儿再买个新的,左右也用大半瓶了,不值当心疼……别别,你别动,别用手,都是玻璃渣,小心割。”
陈海洋絮叨,还转个头,冲潘垚和江宝珠笑了笑,让她俩也避着一些走。
卫美华看着潘垚惊疑不定,脸色白了两个度,却不好露端倪。
她暗暗吸了口气,脸上堆上了生意人的笑意,手不自觉地左右擦擦。
“刚刚擦了珍珠霜,这不,手太滑了,一个没拿好,东西摔地上了。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不要紧。”潘垚和江宝珠都摇了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顿了下,卫美华提起气来招呼,“走走,宝珠,你带着同学去二楼,伯娘给你们拍照,上头的景是新到的,特别好看。”
“对了宝珠,你这小同学生得真好,怎么称呼?”
“潘垚。”江宝珠挺了挺胸膛,与之荣焉,“她是我同桌,可厉害了,伯娘你不认得呀。”
卫美华勉强一笑。
认得!
她怎么能不认得!
芭蕉村的小大仙,照荣惹了事,她第一想的便是寻她瞧事,在学校门口守了好一会儿,瞧着小姑娘和同村的小孩一道回村,模样生得顶顶好,听宝珠她奶奶,还有何富贵都说,那心肠也顶顶好。
顶顶好啊……
一句顶顶好,卫美华踟蹰不前了。
那她、那她知道了照荣的事,一定不会帮忙瞒着吧。
回头要是给阿国阿添他们的家里知道了,那可了不得!
她家照荣,说不得还得吃官司!
最后,左思右想下,卫美华到底没有上前。
刚刚人一来,她就将人认出来了,虽然只见过一面真人模样,但这样漂亮的小丫头,瞧一眼,那能搁心里许久。
当下,心就怦怦地乱跳。
跟着那瓶珍珠霜落地,她的心也好像坠到冰窟,拔凉拔凉的。
这是——瞧出什么了?
特意寻上门了?
要是被发现了,她该怎么说?
说她不信这,对,现在讲究科学,她不信这!
卫美华心虚又惊疑,心里想了一连串的事儿。
“老板娘好。”潘垚笑了笑,一双杏眼弯了弯,眼睛明亮,里头好似璀璨着星光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