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涛目眦欲裂:“你们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白榆耸耸肩,没回答他这话。
何涛见状却更加心急如焚,握着锄头的手青筋暴露,仿佛想一锄头把屋里的人砍死。
魏光耀警惕地看着她。
屋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大家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地下室突然传来微弱的哭泣声,听着像猫儿的声音,要不是这会儿屋里太安静,只怕还听不到。
真有小孩子!
白榆心一凛。
何涛却仿佛发疯一般,朝着地下室入口奔过去。
他这一举动把白榆和魏光耀等人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跟他们拼命,谁知何涛跑到入口,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白榆怔了一下,立即回过神来:“快,快把木门堵上去!”
魏光耀听到这话,立马丢到手里的斧头,和白榆一起把木门关上,然后再把大米缸搬到上面压着,生怕何涛力气太大,魏光耀想了想又去外面搬了一块大石头过来。
做好这一切,两人对视一眼,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白榆刚才也只是试试,没想到何涛这变态居然那么在乎他的孩子,也是他们运气好,那孩子早不哭晚不哭,正好在这个时候哭起来。
白榆看向伍师傅:“伍师傅,我们现在去公安局报警吧。”
伍师傅顿了好半响,才把女儿背起来:“好。”
去报警,则意味着女儿被人囚禁被人侵犯的事情无法瞒着其他人,同样也意味着他们一家要再次卷入舆论的狂潮,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他担心妻子和女儿都没无法承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无法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眼光,他更担心妻子和女儿会因此而崩溃,他们就好像悬崖上摇摇欲坠的风筝,哪怕只是一阵清风,也有可能让那个他们坠入深渊万丈不复。
但对上白榆清澈坚定的眼眸,他瞬间清醒了。
如果不去报警,那意味着何涛这畜生永远得不到律法的处决,除非他亲手弄死这畜生,要不然他们以后害得活在他的威胁和阴影中,但他知道,哪怕他再痛恨这畜生,他也没办法动手杀人。
白榆和伍师傅背着伍晓棠走了。
魏光耀考虑之后决定留下来,他担心何涛万一有同党的话,他们全部走了,到时候来个人把这畜生放走,后面要再抓住人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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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和伍师傅的到来,犹如水滴入油锅,让整个公安局顿时炸开了。
“你说这是你女儿伍晓棠?”
“你女儿不是十年前就失踪了吗?”
“什么?她被人囚禁在地下室十年?”
伍晓棠的事情,只要有点年纪的本地人都知道,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伍师傅和赵寄秋两夫妻更是为了寻找女儿吃了很多苦。
有人同情他们两夫妻,但更多的人是觉得他们自作自受,为人师表却教出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儿来,居然跟男人私奔,简直把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虽然伍师傅夫妻两人不承认,但在大部分人心里,都认定伍晓棠已经死了,要不然那么多年,她怎么一次都没有出现,连一封信都没有,这不是死了是什么?
只是大家万万没想到,伍晓棠居然是被人给囚禁了,而且还是囚禁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简直太匪夷所思了,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不会相信。
不过震惊归震惊,该做的事情公安局一点也没落下。
他们一边派出人马去何家抓人,一边给白榆和伍师傅两人做笔录,至于伍晓棠,也很快被送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不过检查很糟糕,意料之中的。
医生说伍晓棠双腿反复骨折多次,不确定以后能不能像正常那样行走,她身上还有很多疤痕,显然这十年里,她多次受到殴打,更让人发指的是,她多次妊娠,应该不久前才流产过,所以才会滴漏不停。
伍师傅听到这些报告,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他错了,他刚才就应该一斧头砍死那个畜生!
白榆站在一旁,心情十分沉重。
这些只是看得到的伤疤,还有那些看不到的伤疤才是最致命的。
想起从发现伍晓棠到现在,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只会尖叫,像她这种情况,只怕下半辈子都要活在恐惧之中。
她看着痛哭流涕的伍师傅,没有上前去安慰他。
她觉得伍师傅把这些情绪发泄出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作为一家之主,这些年来他承受的压力太大了,而接下来,他还要撑起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家。
所以这一刻就让他哭吧,让他把这十年的苦通通哭出来。
何涛很快被抓拿归案,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男孩。
都说儿子肖母,但那男孩跟何涛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一般,无论眼睛鼻子,都跟何涛十分相似,就是那孩子面色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