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面试完，盘问小孩的情况，我都觉得非常纠结，他就坐在后面，一张脸毫无任何痕迹，我曾经幻想小孩从学校里哭着跑出来的场景，结果一次也没发生。小孩笑嘻嘻的，跟我们讲了整个考试的过程，都是细节，什么上了一级级的楼梯，去到一个像空间站一样的大厅，旁边贴着很多国家和国旗。
缘分已尽……
到底考了什么题目啊？
d小学很有名，有名到招生主任毫无打广告的兴致，一个劲说，咱们看缘分，看缘分。小陈打电话战战兢兢问，你们那个基金还能捐吗？对方客气回复：已经满额了。
我不知道，我没看懂。
小陈骂了句脏话。
你不是说很简单吗？
c小学校长说自己以前考小学也没考上，就输在一道题上，青蛙是胎生的还是卵生的？他真的不知道，但他后来还是考取了耶鲁。小陈坐在台上很开心，说这所学校我们有希望了，艾文对青蛙太了解了。结果末尾校长发布考试内容，语数英都有，每项满分50分，任何一项不满40分，都不能录取。
我跟老师说看不懂，老师说没事的。
我又替儿子骂了句脏话。
我在高速上开着车，差点踩了一脚急刹车，啥？你到底做没做？
b小学要求小朋友掌握三千个英语单词词汇量，我替儿子骂了一句脏话，没想到后来在某培训机构，老师很为难地说：你们现在英语基础的确差了点，只能冲刺一下b小学这种了。
老师说不会做没关系的。
我……没有绿卡啊。
小陈见缝插针问：那外教问你问题，你会吗？你有没有说idontknow？你说了几次？
a小学招生主任说，我们学校没有夏令营，很多家长都有绿卡，放假就自己带去休假了。
一点点多吧？
我们当家长的，要时刻注意自己的精神面貌。但面对幼升小的重重考验，我的精神面貌接受了一次又一次重创，这星期去了三家双语小学面试，之前一个月，跟小陈一起携手去了好几个小学的说明会，我走出自己狭隘的世界，在一场又一场说明会里，知道了自己和艾文，到底有多么渺小。
那是一两题，三四题，还是五六题？
是，我错了。据说最近我儿子学我学得惟妙惟肖，经常对着老父亲，一边翻着眼睛一边说：嘁～。
五六题吧。
呵，这么厉害。我情不自禁地翻起了白眼。小陈看到我的白眼，他就暴躁：你这人……
我们再也不想问问题了。
他听得很虔诚，搞得我也坐在一边听了一会那些语音。名校家长说，他女儿刚进小学的时候，英语不是很好，没有被分进英语母语班，过了两年，通过努力和补习，终于进入了英语母语班。
我和小陈说：你知道吗，我最近看了一本书，它说真正的优雅，是跟这个世界和解，就算命运把一瓶红酒一股脑儿倒在你的裤子上。
做父母的钱真是好骗。
小陈不响，他沉默地就像一块石头。
小陈付了19.9，在线听一个名校家长阐述幼升小知识。
车外，开始下雪了。
为什么上个小学这么难？|全职爸爸第三十五周工作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