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打出去了, 霍恬恬的压力也随之而来。
说实在的,她真的才学了个皮毛,能治好这几个患者, 确实都有运气的成分在里头。
要是没有婆婆一直以来的教导, 没有那些珍藏的医书, 她什么都不是。
现在她走在校园里, 到处都是各色各样的眼神, 有人是真的自叹不如,对她充满了尊敬和仰慕,可有人嫉妒她嫉妒得眼睛滴血, 削尖了脑袋想法子让她出丑。
还好有夏晴帮她挡着,有些明显是刁难的问题, 她就没回答。
她很头疼, 回到家里跟郑长荣埋怨了起来:“哎呀, 我哪里想到他们会登报致谢啊, 还好没说我的名字,我要是心情不好了就直接抵赖, 我就说不是我, 要不然我真的要闹笑话了。”
“怕什么, 又不是你逼他们道谢的,再说了, 报道里也写了,你还是个大一的学生。我想不会有人糊涂到让你包治百病吧?”郑长荣蹲在床前, 认真地给她剪脚趾甲。
孩子的月份大了,媳妇儿弯不下腰来, 他基本上每隔两个礼拜就会主动检查一下她的脚指甲。
霍恬恬叹了口气:“你说的那是正常人,可那些红眼病不这么想啊, 他们巴不得我徒有虚名呢。今天还有人问我怎么治疗脑血栓,怎么治疗肺结核,还有人问我,我这么能耐,能不能帮摘除了子宫的人怀上孩子。”
“这不是胡闹吗?你别理他们就是了。你也别着急,真有不会的就说不会嘛,这有什么的,又不丢人。”郑长荣剪完指甲,还不忘拿专用的锉刀给她把边缘打磨光滑,非常熟练和专业。
修完指甲洗洗手,夫妻俩例行把两个儿子叫过来,一起读书做胎教。
今天读的是千家诗,霍齐家抄录的,附带注释和翻译,里面的诗词郑长荣自己也没有完全学过,便一边给孩子读,一边往自己脑子里装。
熄灯睡觉的时候,霍恬恬却紧张得睡不着觉,蜷在郑长荣怀里,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郑长荣知道,明天是她第一次上解剖课,所以有点害怕。
他拍打着她的后背,提议道:“要不把解剖课调到下学期?你不是说可以自由选课了吗?”
到时候孩子也生了,就算她受不了人体标本而呕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
霍恬恬摇了摇头:“有些课程是这学期必选的,比如解剖课,再比如组织学与胚胎学,细胞生物学等等,能选的是其他的。”
只不过这年头学校还没有实现信息化,选课需要学生自己找老师登记。
霍恬恬考虑到自己到时候要生孩子坐月子,没敢太贪心,只提前修了两门大二的课程。
郑长荣恍然:“既然这样,你要是实在害怕,那就在心里念我的名字。”
“臭美的你,念你的名字就有用啦?”霍恬恬想象了一下,也许真的会有用吧。
哎,不想了,反正逃不掉的。
第二天解剖课上,老师居然没有直接让他们面对人体标本,而是先拿小动物让他们熟悉和过度一下。
霍恬恬可算是松了口气,解剖动物的话她就不怕了,她会在脑子里设想各种美味的烹饪方法,化解不适。
比如她手里的兔子,她会怀念刚来岛上的时候,大家一起吃兔子的时光,这么一想,不但不会害怕,还精神抖擞了起来。
下节没有课,她照例去工作站帮忙。
没想到那齐婷居然过来了,提着一篮子水果在门口等着,身边还陪着一个面生的男人,明显的不太情愿,跟那感谢信一样,都是齐应祯让她做的。
见到霍恬恬过来,那男人赶紧拽了拽齐婷的胳膊,齐婷臭着脸,磨蹭了一会儿,才把水果篮送给了霍恬恬:“我爸妈让我来谢谢你,要是这胎是个儿子,你就是我们齐家的大恩人,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这是收买人心来了?
霍恬恬没要那水果篮,只抓了一颗葡萄尝了尝:“挺好吃的,那你带回去给你母亲吧,我最近不爱吃甜的,我只想吃辣的。”
“酸儿辣女,你这是要有女儿了。”齐婷自己没生过,却装得很懂似的。
霍恬恬笑笑:“我也希望是女儿,我还有事,不留你们了。”
齐婷赶紧拽住了她的胳膊:“我问你——”
霍恬恬回头,知道她要问什么,却装作不知道,还故意打岔,笑道:“问我能不能帮你母亲鉴定胎儿的性别?那可不行,我知道不少人重男轻女,所以我这里不做性别鉴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除非就诊的两口子有遗传病,需要筛选健康的孩子,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齐婷现在可没胆子再去骚扰龚轲了,她老子三令五申的,她只能借着来感谢霍恬恬的机会,稍微打听一下龚轲的情况。
霍恬恬没等她开口,便哎呀一声看了眼手表:“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有个预约,来不及了,以后再聊吧。”
齐婷只得撒手,眼睁睁看着霍恬恬去了门诊室,闭门谢客。
齐婷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瞪着那扇关上的门:“跟我装!不说我也知道,龚轲肯定围着那韦昊团团转了!气死我了,辛辛苦苦训了这么多年的狗,居然便宜了别人!”
“婷婷,你别生气了,我可以做你的狗嘛。”男人笑眯眯的,一脸的谄媚。
齐婷白了他一眼:“可你没有龚轲帅!你赶紧给我去香港整容,整成龚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