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 学生们纷纷离去,不少人都忍不住回头,盯着最后排的郑长荣。
虽然这群学生什么年龄段的都有, 也算是阅历丰富, 见多识广, 可是像郑长荣这样具有压迫感的男人, 他们是真的没见过。
他块头很大, 往那一坐跟个小山似的,再看他的长相,五官硬朗, 犹如刀削斧凿,天然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又因为常年居住在海岛上, 所以皮肤是古铜色的, 更显得他是个生人勿进的阎罗似的。
这时候天气已经热了, 他却依旧穿着长袖, 连袖口都扣得严严实实。
哪怕额头上大汗淋漓,也丝毫不肯在穿着上懈怠。
再看他那身姿笔挺, 板板正正的坐姿, 实在是太叫人望而生畏了。
哪怕是不知道他底细的, 也能猜到他大概率是个军官。
一个军官,居然跑到医学院来上课, 这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所以,不少人都被好奇心驱使着, 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即便出去了也忍不住徘徊在门口, 探头探脑的。
有几个胆子大的本来想过来搭话,毕竟郑长荣长得真的很有男人味, 哪个女人不喜欢呢。
只可惜,那夏晴就像是个拦路虎,面无表情地把那些好奇的女生全都赶走了,她说得很清楚:“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我可告诉你们,这是人家霍恬恬的爱人,没你们的份儿,赶紧走!”
那几个女人遗憾地撇撇嘴,却又围着夏晴打听起来:“真的?原来霍恬恬已经结婚了啊?”
“你们没结婚?装什么大姑娘啊。”夏晴不屑地白了那两个女生一眼。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孩子都十几岁了,却脸红心跳,按捺不住那躁动的心绪,问道:“那霍恬恬有孩子了吗?看她那个样子,不像是生养过的样子。要是没孩子,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嘛。”
“去去去,也不撒泡尿照照。我可警告你们,别发痴,没结果,赶紧走!”夏晴凶巴巴的,直接把这几个花痴的女生全都轰出去了。
走廊里,霍恬恬恭恭敬敬地跟老师挥手告别,转身的时候,正好遇到那几个八卦的女生。
那个三十来岁的叫羊丽华,是临床二班的学习委员,高考的时候,全广东排第一百名。
她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要不是霍恬恬这种人出其不意没去清北,她在医学院也该算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了。
所以她一直看霍恬恬不爽,现在又看到人家男人那么威风八面,浩浩然一身正气,更是羡慕得牙酸口涩。
她对着霍恬恬翻了个白眼,问道:“霍恬恬,那个男人真的是你爱人啊?不会只是在耍朋友吧?耍朋友就耍朋友吧,还不一定能有结果呢,怎么就好意思说是你爱人呢?”
“我不耍朋友,那就是我爱人,我孩子的爸。你要是不服气,你可以去找个男人耍朋友,没人拦你。”霍恬恬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怼了回去。
气得羊丽华冷哼一声,招呼她的小跟班们走了,走出去好几步了,还不忘回头放一句狠话:“期中成绩晚上就统计出来了,我这次一定会压你一头的,你等着瞧吧!”
霍恬恬没理她,进了教室后,才发现温清风正扯着孙强在教室后面吵架。
郑长荣则一直默默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像个望妻石。
霍恬恬赶紧快步走近,牵着他的手,满是羞涩:“让你久等啦,我们回去吃饭吧。哦,等等,我先带你认一认的我宿舍,下次你过来要是我不在教室的话,你也不至于找不到我。”
“你那老师没说什么吧。”郑长荣担心自己媳妇被刁难,所以在等待的这几分钟里头,一直盯着教室门口。
霍恬恬摇摇头:“我才知道文具店的那个售货员是老师的二婚妻子,那个小男孩是老师跟前妻生的。小男孩在我们走后找他告状了,他怕孩子冤枉了后妈,找我核实一下。”
“嗯,别掺和他们的事,走。”郑长荣抱着她的书本,挎上她的帆布包,跟着她去认一认路。
离开的时候,两人不想从温清风和孙强身边经过,便索性走了前门。
两人走后,孙强一把搡开了温清风,骂道:“我没说吗?你要是去了我们就绝交!你别再赖着我了,滚啊你!”
温清风也恼了,直接把他搡在了椅子上:“绝交就绝交!你以为我想多你的事!要不是你妈是我小姨,我才懒得管你呢!我这么跟你说吧,那孙彬亲口跟我说的,你跟他有血海深仇,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你也不肯说个清楚,你要我怎么做?嗯?不分青红皂白地得罪人?就为了证明我拿你当兄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血海深仇?笑死人了,他妈自己好吃懒做被男人赶出家门,还好意思赖到别人头上?”孙强真的要气死了,他那个大哥,一直骂他妈妈是见不得人的情妇,是偷别人男人的贱货。
还说要不是孙强的妈抢走了他们的老子,孙彬的妈就不会一尸两命死得那么凄惨。
可是孙强所知道的完全不是那样。
孙彬的妈是资本家小姐,抗日战争时期家产被鬼子洗劫一空,要不是他们老子护着,早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那个女人结婚之后,整天沉迷穿衣打扮,孩子不带,家务不做,男人嘛不过是她借以傍身的靠山,高兴就哄哄,不高兴就打骂羞辱。
他们的老子自尊心强,实在受不了了才在外面找了个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