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恬恬也不想斤斤计较,她只是有些伤心,如果婆婆把钱都给大嫂,是不是大嫂就会高兴了?
骨肉亲情真的不如钱财来得重要吗?
她不理解。
但她也不好说什么,总之在徐莉的眼里,受益人是她,她说什么都是风凉话,不如不说。
她的耐心有限,催促道:“苗姨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很忙。”
“甜甜,我想见见你大舅。”苗金花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霍恬恬的手,“你告诉他,我知道钥匙在哪里。这是我最后的秘密,是我用来保命的,你们得保护我,要不然我死无葬身之地啊。”
霍恬恬蹙眉,难道她说的是保险箱的钥匙?
不过这事她做不得主,便应道:“我大舅去挑木材了,你进来等着,不准哭,哭了我立马撵你走。”
“哎!哎我不哭。”苗金花赶紧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跟在霍恬恬身后,霍恬恬指了指院子里的石凳,她便乖乖地坐了过去。
至于徐莉,原打算直接离开,没想到老太太在楼上喊她。
她只得咬咬牙,往楼上来了:“妈,你找我?”
“见着长丰没有?”老太太板着脸,明显是不高兴的,毕竟今天孩子满月,徐莉作为大伯母不来,就是在下老五一家和她这个老太婆的面子,老太太心里有气,不想留着过夜。
徐莉赔着小心:“妈,我是被苗金花拖住的,不是故意不来的。”
“哼,看来你是没见到长丰啊。”老太太更不高兴了,徐莉脸上看不到一丝喜悦和兴奋,说明她下午的时候不在公社干活的地方,要不然长丰回去了她怎么会没遇到呢。
而郑长丰,今天是带着好消息回去的,徐莉这会儿还能这么镇定,可见她根本不知道伸冤有望了。
老太太更是感到寒心,她把沈舟寄来的信拿出来,摔在了徐莉脚下:“自己看看。”
徐莉觉得很屈辱,但她还是忍住了,默默捡起信件,打开看了看。
原来不是什么私人信件,而是一份金淮日报。
徐莉看罢,忽然红了眼眶:“妈,我和长丰可以平反了?”
“现在知道高兴了?要不是老五一直在给你们奔走,会这么容易吗?你们下放到七堡礁,要不是老五处处打点照顾,能过得这么舒坦吗?是,你们上工是辛苦,可是公社有人敢给你们眼色看吗?有人敢对你们吆五喝六吗?谁见了你们不是客客气气的,你以为这份客气是天上掉下来的?”老太太这次真的很失望,特别的失望。
哪怕上次徐莉不告而别,她都可以给徐莉找补,说她心气高,分家不如意总得缓缓心绪才行。
谁想得到,一个月过去了,她反而做事更不上道了。
老太太气得不想理她,摆摆手,让她走。
徐莉站在那里没动,手里紧紧地攥着这份报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砸:“妈,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来的,是那个苗金花——”
“这借口你自己能信吗?老五三十了,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你当大嫂的不为他感到高兴,还拈酸吃醋,跟他计较分家的这点蝇头小利!你摸摸良心,这些年要不是老五,你的两个孩子连学都上不成,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摆脸色摆架子?真是我看走眼了,早知道你这么上不得台面,当初就不让长丰跟你好了!”老太太第一次说这样的狠话,直说得徐莉无地自容。
她搓了搓火辣辣的脸颊,死鸭子嘴硬:“我这不是来了吗?只是晚了一点而已,满月的红包我也让长丰带过来了,一个孩子十块呢。我有多穷妈你是知道的,我要是真的不把老五当回事,我何必破费呢是吧?”
“十块你就显摆起来了?人采薇采荷给的都是五十,你知道为什么吗?”说到这个,老太太更失望了,老五媳妇不是占小便宜的人,都是多多的给人家孩子包回去,从来不做让这些亲眷吃亏的事。
徐莉摇摇头,她跟苗金花在一起待了一下午,套了很多秘密和情报,根本不知道两个孩子叫了声小婶婶就换来了两个大红包。
老太太不想跟她废话,不耐烦地把她搡出去了:“你走吧,你和长丰就要平反了,你赶紧回去做你的城里人,做你的人上人吧。从今往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婆婆,也没有你男人的这个兄弟。”
“妈,这说的什么话。”徐莉慌了,老太太从来没说过这么狠心的话,这是怎么了?
就因为她中午没来?至于吗?她想再辩解几句,可老太太已经烦了,直接把门关上了。
徐莉最终只得一个人下了楼,她看着厨房里正忙着学做美食的霍恬恬,心情复杂。
想想还是打了个招呼:“甜甜,我回去了,我惹妈不高兴了,麻烦你帮我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