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扬的是老五媳妇,所以要抑了他们这些不孝子孙。
老太太的用意很明显了,她要给老五媳妇留好东西。
那就留呗,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一颗心都扑到老五媳妇身上了,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郑长丰这一嘀咕,老太太来气了,骂道:“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真以为这事在妈心里过得去?哦,你和徐莉被人冤枉了,你怎么过不去?你还能写材料申诉,可老婆子我呢?我跟谁申诉?我自己的子女不理解我不支持我还到处冤枉我否定我,我跟谁申诉?”
老太太把筷子一拍,站了起来:“尤其是你郑长丰,按照老郑家的规矩,长子继承家传的手艺那是天经地义的,可你呢?你为你的老母亲做了什么?要不是老五给我通风报信,我都不知道你准备把你老母亲的药柜给砸了。那可是我的心血啊,里面的药材,哪一样不是我费尽心思搞来的?你问问伟民,药材是那么好弄的吗?鉴别是那么简单的吗?可你呢?你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你不惜要砸了我的药柜!”
“这些事,从来没有过去,也永远不会过去!你作为家里的长子,你却带头伤我的心,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早打断你的狗腿了!还有你三弟,自己不想学就算了,还整天回来批评我,批评我就算了,连老祖宗都被他骂,清明中元给祖宗上香磕头的时候,你们心里不羞愧吗?”老太太说着说着直接抽泣起来。
郑长荣赶紧去屋里找手帕给老太太擦眼泪。
老太太依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郑锦绣从八岁开始学医,十六岁开始行医,马上就要六十岁了,四十多年来治病无数,可是我治不了我子女不孝的病!我治不了!我为什么给徐莉看账本?因为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让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辜负的老母亲,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钱!我没有害人,我也没有骗人,你们可以去走访那些患者,问问他们是真的被我医好了还是被我糊弄骗钱的,我行得正走得直,我问心无愧!”
说着老太太去西边房间抱了个箱子出来,翻出最下面的一本羊皮纸的卷轴,宣读起上面的老祖宗遗训。
大意为:郑氏中医自明朝发家,传至第十九代郑乾山时,因其妻早亡,只得郑元达一个独苗可以作为继承人,然而郑元达醉心裁缝,不愿意学习医术,不得已,郑乾山将医术传给了儿媳妇刀红梅。
刀红梅作为郑氏中医的第二十代传人,改变了传承规则。
家中子女若不愿学习,可将医术传给儿媳妇或者女婿,甚至可以传给第三代人,不分男女,只要愿意学就行。
同时,继承了医术的这位后人,将记入郑氏中医的谱系名录,作为新一代的传承人,把这门技艺继续发扬光大。
而上一代传承人如果子女众多,则家产只能给予传承了衣钵的这一个,其他子女不得觊觎家产,也不得以以任何理由霸占强抢索要家产。
读完老祖宗的遗训,郑锦绣移开面前的菜肴,将羊皮卷轴摊开放下,神色平静:“今天,我老婆子宣布,郑氏中医第二十二代传人为霍恬恬,并在全家人的见证下,将她记入谱系名录。我的第五子郑长荣,将作为配偶一同被记载在上面。至于你们四个,对不住了,你们只能进老郑家的宗族家谱,进不了传承人的谱系。”
老太太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毛笔和砚台墨汁等一一取来,俯身在第二十二代传人那里记下了霍恬恬的名字。
这么一来,霍恬恬便成了整个谱系名录里唯三的女继承人,也是唯二的儿媳妇。
在她名字下面,郑长荣和两个孩子的名字也被记了上去,但仅仅是作为家人被记录。
写完最后一个龙字,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收笔。
她俯身吹了吹上面没干的墨汁,伸手问徐莉把账本要了过来。
她又去了趟西屋,把存钱的盒子也拿了出来。
“我想你们都听说过了,那曲卓婷之前打过我诊所营收的主意,要不是甜甜她抢先一步做了安排,可能这些钱都保不住了。所以这些钱我就算都给她,你们也没有理由拈酸吃醋。不过我老婆子也不是那种偏心眼子的人,在老五成家之前,你们几个确实也让老婆子吃穿居住过一段时间。但是老婆子生你们的气,这钱要分,也是给孩子们的,不是给你们的。”老太太打开了盒子,把里头的钱款数了数,“算上我私下接诊的钱,一共三千六百九十七块八毛二分。”
“一个孩子二百块,按顺序来。”老太太开始分钱。
徐莉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一会儿跌落谷底,一会儿又看到了希望。
这会儿老太太愿意分钱,她可算松了口气。虽说钱是给孙子辈的,但孩子能花几个钱,还不是当爹妈的收着。
于是她赶紧催促小贤和小静过来领钱。
兄妹俩领完,郑采薇一家的却只能她亲自来领,她家也是两个孩子,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