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很快打了起来, 施妗眉大腹便便,不敢亲自动手,便撺掇着几个孩子去抓挠撕咬宋春妮。
虽然大宝这几天在宋春妮家里过得特别滋润, 顿顿都有肥肉渣可以吃, 水果糖更是不受限制, 想吃多少有多少, 可他是大孩子了, 知道宋婶婶收了他妈妈的钱,照顾他们理所应当,所以他还是听妈妈的, 冲过去把宋春妮往外推。
可二宝三宝还小,只知道谁给他们好吃的谁就是好人, 现在妈妈叫他们打人, 他们说什么也是不答应的, 便把宋春妮护在了身后。
兄弟三个拉拉扯扯的, 很快就打了起来,大宝虽然年长两三岁, 可也架不住两个弟弟一个抱他的腿一个扯他的裤子, 到头来光着个屁股指定要被对门的陈刚笑话, 气得他一时发了狠,弯腰搂住了二宝的腰, 要把他撞开。
幸亏三宝扯着他的裤腿让他使不上全部的劲儿,要不然, 二宝非得被他撞出个好歹来不可。
只听嘭的一声,二宝的后背重重撞上水缸, 脑袋也被水缸边缘磕了一下,虽然没有出血, 但还是瞬间肿起了一个血包,二宝也失去了刚刚的威风,靠在水缸边缘,身体一点点软在了地上。
大宝一招得逞,心里却慌了,上次陈佳就被他给撞到医院抢救去了,现在二宝好像也有点蔫吧了,便琢磨着赶紧把弟弟扶起来看看。
可就在这时,他老子郝卫华被吵醒了,揉着剧痛的额头,一瘸一拐地出来了,到院子里一看,二宝居然瘫坐在地上直不起身来,吓得他一跳一跳地赶到孩子身边,质问施妗眉怎么没有把孩子看好。
施妗眉心里的邪火一下蹿得老高,开什么玩笑,她辛辛苦苦在外头赚钱,狗男人却在家里跟外头的女人鬼混,现在还在这装蒜,故意躲着不出来就算了,连儿子打起来都要责怪她,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当即扯着嗓子鬼哭起来:“我苦命的孩子啊,都怪妈妈没本事,妈妈没有三头六臂,顾着赚钱就顾不上照顾你,妈妈没用,连你们的老子都看不住,要跟这种脏女人鬼混,妈妈太没用了……”
痛哭声中,施妗眉把二宝从郝卫华怀里抢过来,准备送去卫生所去,郝卫华一头雾水,扶着水缸站起来去追,可他才跑了两步,便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腿上的伤口顷刻间崩裂,沁出殷殷鲜血,很是惨烈。
施妗眉却当他是苦肉计,转身骂道:“你少在我面前装相,我回来的时候亲眼看到宋春妮从你房间里出来,一件衣服都没穿!怎么,你有力气偷人,你没力气送你儿子去卫生所?我瞎了眼了我,怎么跟了你这种不知廉耻男人,我呸!”
骂骂咧咧的,施妗眉没管地上起不来的郝卫华,抱着二宝直接出大院而去。
而宋春妮却在这时凑上来装好人:“郝营长,是我不好,我瞅着天黑了,嫂子还没接孩子回家,便把孩子送了过来。来到你家后,三宝说口渴,我赶紧给他倒水,没想到几个孩子追逐打闹时将我手里的水撞翻在了身上,我浑身都湿透了,便想着先找件嫂子的衣服换上,等我推门进了里屋,才发现你在里头睡着呢。我赶紧退了出来,准备去对门陈家借件衣服换上,没想到就是这时候,嫂子回来了。她看我身上湿了,便误会我跟你有私情,我实在是没想到会这样,都是我对不住你。郝营长,你要是需要的话,我现在可以跟你去卫生所把情况解释给嫂子听。”
郝卫华蹙眉,理清了前因后果,却没有立马相信宋春妮的说辞,而是问了下在场的三宝,可三宝还小,什么也说不明白,大宝倒是可以把事情说利索了,可他刚刚跟着妈妈和弟弟出去了,郝卫华也无从问起。
无奈,只好先客气地跟宋春妮说:“你帮我媳妇照看孩子,实在是辛苦了。现在孩子出事了,我心里很是着急,你和我媳妇的误会明天再说吧,我现在先去看孩子。天都黑了,你家铁蛋儿还得上学,你赶紧回去给他做饭吧。”
宋春妮一门心思要做个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当然不会违背郝卫华的意思,只是委屈地咬着嘴唇低着头,还挤了几滴眼泪,哭道:“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我不好,郝营长你千万别生嫂子的气,等回去给铁蛋儿做了晚饭哄他睡着了,我一定去卫生所找嫂子道歉。”
宋春妮哭哭啼啼地跑了,霍恬恬站在堂屋门口,静静地看着她演戏,静静地看着郝卫华倒在地上起不来。
她琢磨了一下这个事儿,总觉得这事应该是宋春妮在搞鬼。
施妗眉虽然没脑子,但也不至于故意陷害自己的男人,而且郝卫华不像是对媳妇三心二意的人,他可能在居家过日子上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可事情现在闹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施妗眉言之凿凿的说宋春妮没穿衣服呢?
霍恬恬合理怀疑,宋春妮撒谎了。
也就是说,施妗眉看到的应该是真的,宋春妮肯定是制造了一种假象,一种自己刚刚跟郝卫华偷情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