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周萌过来换点滴,强行把她拉开了。
这会儿她还没消气呢,叉着腰站在门口,指着苗金花的鼻子骂。
谢钟灵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只憋着气在门口看着。
这会儿霍恬恬过来,谢钟灵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
她赶紧走过来握住了霍恬恬的手:“小妹,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吃过没有?咱爸做了蟹黄小馄饨,还给你留了一些没下。”
“我吃过了姐,也不知道大哥会不会被牵连。”霍恬恬一看姐姐没去上班就猜到了原因,他们虽然想到了应对的策略,可现在谢振华是谢叔凛亲儿子的事情还没有公开,沈德山这个间谍走狗依然是谢振华的弟弟,谢玄英要撇清关系不是那么容易的。
谢钟灵也愁这个事儿呢,不过她想着,问题应该不大,便安慰道:“国庆不是去找记者了吗?等少阳哥寄来的资料一到,我们就登报澄清。到时候单位会重新考虑的。”
“好。”也只能这样了,毕竟空口无凭,只有孟少阳寄来的加盖了公章的材料才是有说服力的。
姐妹俩正商量着大事,一旁的阮二妮却假惺惺地端了两个板凳出来,招呼她们坐下歇会儿。
霍恬恬可没有好脸色给阮二妮,只回了一个白眼。
随即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径直拉着姐姐的手,来到了阮娇娇病床前。
霍恬恬神色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病弱苍白的女人,开始演戏:“我好歹喊了你几天姐姐,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也很心疼。不过你也知道,我自己还没有收入,哪里好意思问我男人要钱给你垫付住院费呢。只能厚着脸皮去问我爸,可是我爸拿出一本账簿出来,这些年来的每一笔工资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用在我亲哥亲姐身上的钱,加起来都不到十分之一,剩下的那些,不是给谢玉秀看病用掉了,就是给了苗姨。他叫我问问苗姨,那些钱都花哪儿去了,怎么会没钱给你交住院费呢?”
是啊,钱呢?
谢振华好赖是个师长呢,每个月有米面粮油的票,真正需要花钱的地方不多。
苗金花的辛苦费是每个月四十,买菜做饭都是另外问谢振华拿钱的,几个孩子读的又是机关学校,免费的,所以真正需要花钱的地方,只有谢玉秀看病,以及阮娇娇臭美爱打扮花在穿着上的钱。
这十几年的钱哪儿去了?
苗金花却给不出答案来。
她捂着脸,哭得那叫一个可怜,被追问得急了,才辩解了一句:“你们以为我是怎么哄住冷家的人留你们大舅一条命的?我不要孝敬他们吗?”
“那你也不至于一点钱都没留吧,苗姨,娇娇姐姐都成这样了,你就别舍不得了。我刚问了,医生说你们要是今天还不交钱,就要把娇娇姐姐赶出去了。可娇娇姐姐刚做了手术,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呢?”霍恬恬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苗金花确实还有些钱,但她藏得很隐蔽,根本不想被别人知道。
她不是不舍得给自己女儿用,只是想防着阮二妮,这个老妖婆是个彻头彻尾的吸血鬼,要是让她发现了,那还得了?
只得咬死了一句话:没有!
霍恬恬叹着气,道:“实在不行,我跟姐姐去捡点海货卖钱把住院费交了吧。”
说着她便挽着谢钟灵出去了。
姐妹俩一走,阮二妮便黑下脸来,蹲在苗金花面前,抬手掐着她的下巴:“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反正娇娇生不了了,你留着那钱也没用。你要是听话把钱拿出来,我还能豁出去我这张老脸,给娇娇找个有孩子的男人嫁了,总好过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老了都没个指望。”
苗金花气得浑身发抖,直接啐了阮二妮一脸的唾沫:“呸!你个老毒妇,这些年你问我要的钱还少吗?我哪次不是多多的给你?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滚!”
可阮二妮没要到钱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便死死地掐住了苗金花的脖子逼问她把钱藏哪儿了,痛得苗金花差点喘不上起来。
情急之下,她摸索到了掉在床下的废弃针头,抬手就对着阮二妮的身上扎去。
因为海岛天气炎热,所以不管男女老少,穿得都很单薄,阮二妮身上那一件老土布做的短褂根本挡不住那尖锐细长的针头,当即被扎得哇哇大叫。
可她是凶狠惯了的人,一时被偷袭落了下风,很快便反应过来,当即跟苗金花争夺起针头,她的手干巴巴的像老树皮一下粗糙,又因为常年下地干活,导致她的体力比苗金花强了不少,所以拉扯了几下之后,阮二妮便得手了,瞬间转守为攻,对着苗金花一通猛扎。
一旁的阮娇娇生怕自己妈妈被扎死了,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忍着腹部刀口的剧痛,一把扯掉了手上输液的针头,扑倒在地上,爬过来从后面偷袭。
一针下去,不偏不倚扎在了阮二妮的后脑脑干上。
阮二妮痛得浑身一震,不想,阮娇娇怕她反扑,立马把针拔了,又来来回回扎了七八下,直到阮二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阮娇娇才松了手。
她把手里的针头擦擦干净,看着已经绝了气息的阮二妮,深吸一口气:“妈,你别哭了,快,拿针扎我,多扎几下!扎完你就去报警,就说阮二妮想杀了我们两个,我是正当防卫,这才失手杀死了这个老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