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咬死了不松口,说只有十块。
施金山见她不为所动,便看准了井台的方向,说要撞死在施妗眉眼前,吓得施妗眉又拿了十块钱出来,希望这次可以把他打发了。
施金山一看,他都拿命在闹了,结果他妹还是这么抠门,拢共就给了二十,这下他彻底来气了,既不哭了也不喊了,爬起来一把搡开施妗眉,冲进屋里去翻她的柜子。
偏偏她怀着孕呢,这一推可不打紧,给她撞身后的柱子上去了,正好磕到了后腰,痛得她直不起身来,眼睁睁看着她哥翻出了她放钱的盒子。
她挣扎着想把盒子抢过来,却见她哥直接去隔壁屋找了个锤子,咔嚓几下把锁给砸了,取出里面的钱票,一张没给她留,扭头就走。
大院里面围观的人自然不好说什么,可等在外头的张华,却带着几个民兵,借口帮老齐抓毛贼,堵住了施金山的去路。
而张娟这个平民百姓,便指着施金山说道:“我看到的那个毛贼跟他长得很像,但他跑得太快了,我没看清到底是不是他,要不先把他带回去问问?”
施金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立马大呼小叫起来,不但跟民兵和民警都动了手,还气焰嚣张,说自己是郝卫华的大舅子,谁敢再拦着他他就去找郝营长过来撑腰。
不一会,郝卫华真的来了,可等待施金山的,并不是撑腰,而是冰冷无情的两个通知——
第一,拿走的钱一分不少全还回来;第二,做好他妹妹离婚回家的准备。
施金山还想闹,可郝卫华已经把钱和票全部搜出来拿走了。
至于离婚,他也动了真格的,晚上回来就带了离婚协议给施妗眉。
施妗眉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她一把将协议撕了,捂着肚子骂道:“你好狠的心,我怀着孕你逼我离婚?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绝情?”
“上上次你要离,郑婶儿和小嫂子都劝和,你不领情;上次我要离,郑婶儿和小嫂子还是劝和不劝离,不但帮忙要债帮我们度过难关,还隔三差五给几个孩子弄好吃的,你还是不领情!你不领情就算了,你居然背地里暗算郑团长!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义?再这么下去,三个孩子全被你带阴沟里去了我都不知道!”郝卫华怒了,茶缸子都给摔了,咕噜噜一下滚到了院子里,停在了井台旁边。
施妗眉还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一下子就傻眼了。
她脖子一缩,小声嘀咕道:“我听了啊,我不离了,我不过是在为你打算,我……”
“你什么你!这是你写的吗?”郝卫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举报信,拍在了桌子上。
他真的失望透顶,他真的有眼无珠。
他承认,他有不称职的地方,他有亏欠她的地方,可她怎么可以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呢?
他真的想不明白。
当初爱上她的时候,她是那么一个笑靥如花的姑娘,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满心算计满脑子冒坏水的缺德鬼!
他也懒得再废话了,见她没有辩解的意思,便转身去里屋收拾东西。
不一会,他把属于他和孩子们的东西全都拎了出来:“离婚协议你要是不签,那我就跟你耗着,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只有十块钱给你,三个儿子我自己想办法照顾,你好自为之。”
“你要去哪儿?”施妗眉急了,赶紧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他却掰开了她的手,招呼大宝抓好弟弟的手,父子四个一起离开了。
施妗眉慌了,彻底慌了。
她顾不得锁门,直接追了出去。
可外面天都黑了,她看着黑漆漆的巷子,没有勇气继续往前追,只得蹲在那里嚎啕大哭。
大院里的人本来就在门口围观,见状便都劝她先回去歇着,等郝卫华消消气再说。
她却一个劲地哭,哭自己命苦,哭自己当初为了嫁给他,受了多少多少罪,哭自己这些年每个月拆东墙补西,有多难熬。
都是别人的错,半句没有自己的不是。
孟恬恬在屋里听着,默默提笔,写起今天的功课来。
几天后,郑长荣等人押着吕家兄弟回到岛上。
专案组抓紧时间审讯,赶在中秋之前把这桩经年累月的大案给结了。
而代理师长和代理团长的人选,也已经定下来了。
让施妗眉失望的是,别说是代理师长了,就连代理团长,都没有郝卫华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