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恬恬很开心, 老谢只是停职留用而已,都没有被记过,说明组织上还是挺讲道理的嘛。
其实这事很好判断, 老谢这些年除了忙部队的事, 就是在带着谢玉秀东奔西走地看病, 他哪有空理会苗金花母女。
至于谢玉秀, 那更是跟他没关系, 他被蒙在鼓里,为了这么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劳心劳神,他才是受害者呢, 怎么能把谢玉秀做的坏事算在他头上。
更不用说,他这些年为了去找妈妈, 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 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
只要是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 就绝不忍心苛责老谢。
可这事毕竟太恶劣了, 一点儿处罚都没有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所以就弄了个停职留用的处罚,既不至于让人有话可说, 又不至于真的让无辜的军官遭受不白之冤。
总之, 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 结果已经超出了孟恬恬的预期。
当然,她非常确信, 老妈在里面肯定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她这些天时不时围观一下,每次都看到妈妈怼得那些调查人员哑口无言的。
其中有个小年轻, 更是被她骂哭了好几次,但离奇的是, 这个小伙子非但没有怨恨老妈,反倒是对老妈起了别样的心思, 每次看到老妈,都会面红耳赤,羞答答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叫孟恬恬很是震惊。
不会吧,这个小干事看上她妈妈了?
还好妈妈意志坚定,跟他说话的时候从来不会留下任何遐想的空间,一是一二是二,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干脆利索,简直就是孟恬恬心中的女英雄!
她这会儿高兴,又围观了一下老妈那边的情况,这一看,连她都开始怀疑老谢会不会地位不保了。
但见这个年轻的小干事,拿了一份手抄的资料过来,推开门的时候,却看傻眼了。
因为霍齐家上身湿透了,白色的衬衫紧贴在皮肤上,隐约可见里面一件粉色的胸衣,而她面前,那个情绪失常的霍润家正拳打脚踢,不但把她喂药的搪瓷茶缸拍翻在地,还把药片全给扔了,连药罐子一起,咕噜噜地滚到了门边。
小干事红着脸把药罐子捡了起来,又把地上滚落的药片一片一片找回来,拿在手上吹吹,这才重新放回了药罐子里。
整理完药片,他搓了搓滚烫的脸颊,把资料递给霍齐家,俯身捡起地上摔落的搪瓷涂层,一不小心被割破了手指,顿时鲜血直冒。
霍齐家蹙眉,转身放下资料,抽出草纸递了过来:“给,擦擦。”
小干事却好像算准了时机,猛地起身,跟她撞了个满怀,差点都脸贴脸了。
他紧张地后退半步,又一脚踩在了搪瓷茶缸上,重心一歪,径直向后倒去,而他身后,是谢振华特地搬过来放东西的桌子,尖锐的角,正对着小干事的后脑勺。
吓得霍齐家赶紧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拽了回来。
这一拉一扯的,姿势便有些暧昧不清的,好巧不巧,谢振华带了三份午饭回来了,三只铝制的饭盒在他怀里摞成堆,等他抬腿轻轻踹开病房门时,看到的便是他媳妇儿被一个英俊后生握住了双手,含情脉脉说谢谢的场景。
谢振华眉头紧蹙,暗道不好,赶紧把饭盒放下,几步走近,一把扯开了小干事的手,把霍齐家护在了身后:“你小子,想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像个什么样子!”
“首长,您是不是搞错情况了?霍教授现在是单身,不是您的什么人。”小干事倔强地看着谢振华,眼里有光,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光。
谢振华气得不轻,直接把人搡了出去:“胡说八道,她是我孩子的妈,懂吗?我三个孩子的妈,三个!”
“那她也跟您没关系了,您都娶了别人十几年了,您不会真的觉得她一点都不介意吧?”小干事不死心,虎视眈眈地逼问着谢振华。
气得谢振华当即找他们领导告状。
结果他们领导居然说:“我们只管查案子,不会干涉组员谈情说爱。”
谢振华气得脑袋疼,好像几百个苍蝇在里面嗡嗡的开大会。
他回到病房,把门反锁上,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一屁股坐在了霍齐家旁边:“那个小兔崽子,简直是个混账!他要是敢再过来,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霍齐家但笑不语,只管把重新买来的药拆开。
谢振华见她闭口不提,只当她是真的动了心思,情急之下只好装可怜,道:“齐家,你要是对我有想法你可以说嘛,你不要冷着我。你……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小伙子了吧?是,他比我年轻,头发也乌漆嘛黑的,看着都精神,而我呢,糟老头子,一身的病,师长也当不成了,我简直一无是处。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