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恬恬听到冷营长这三个字, 立马跟郑长荣交换了一个眼神。
夫妻俩分工明确,一个去做施妗眉的思想工作,一个关心起了郝卫华最近接触的人, 尤其是这个冷战波, 更是要重点专注一下。
他是三胞胎兄弟里的老大, 原本也是在海珍珠这边的, 但是郑长荣调来之前, 冷战波就晋升到了主岛那边,这几年跟海珍珠这边的军官联系不算很密切,但执行任务的时候偶尔会有交集。
郑长荣见过他几次, 粗浅的印象是:这是个看起来礼貌周到的人,但据其他人反应, 这个冷战波说话喜欢卖关子, 经常话说一半, 剩下的全靠猜。
郑长荣原本已经联系上了一个熟人, 让他盯着点冷战波,只是没想到, 反倒是冷战波先下手为强, 对他周围的人下手了。
郝卫华可是郑长荣的心腹, 在部队的很多大小事务上,他都跟郑长荣配合默契, 单兵作战能力也强。
如果郝卫华被影响了,势必会对郑长荣产生干扰。
所以这件事, 郑长荣必须慎重对待。
他把郝卫华叫去了大院里面,去郝家里屋详谈。
孟恬恬也扯着施妗眉回了大院, 把院门一关,催促施妗眉去屋里慢慢说。
可施妗眉本来就对孟恬恬有意见, 这会儿情绪上头,什么也听不进去,还是闹着要走。
孟恬恬见她这么胡闹,也来气了,干脆撒手,道:“行,你走吧,回头郝营长再婚了你可别后悔,到时候,别的女人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孩子,还会在孩子面前说你的坏话,说你不要他们了,你是个坏妈妈,我看你怎么办!”
“你!”施妗眉气死了,这个孟恬恬怎么这么会戳人的心窝子。
可是她得承认,孟恬恬说的都对!
她背靠着院门,又急又气,既懊悔自己当初不听家人的劝,一门心思要嫁给郝卫华,又懊悔自己不该为了跟孟恬恬抢风头,把家用全搭进去了。
要不是这样,她就不会跟郝卫华起龃龉,不会误打误撞的知道这件恶心人的事,她可以继续怨恨着公婆,继续算计着那三十块钱过日子。
可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她好恨,很孟恬恬穿得花枝招展的刺激她,更恨自己劝不住男人,没办法多要点钱在手上。
她好绝望,一边是放不下的三个孩子,一边是恶心反胃的汉奸公公,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的人生,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谜题。
她好乱,好迷茫,除了赌气一走了之,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孟恬恬叹了口气,没再刺激她,而是牵着她的袖子,把她拽屋里去了。
随后借着系统的帮助,对外屏蔽了郝家屋子里的声音。
她关上门,问道:“有茶叶吗?”
施妗眉已经不想说话了,只是双眼无神地指了指堂屋的一个供桌。
孟恬恬还是第一次到这边来,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布置摆设虽然都是老款式,但却都擦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供桌下面有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不光有茶叶,还有一筐子鸡蛋,一包花生米,以及一罐没开封的麦乳精。
看那收拾得紧紧有条的样子,起码说明施妗眉还是挺会过日子的,只是控制不了内心的攀比欲望而已。
但是孟恬恬穿好看的裙子不是为了刺激施妗眉啊,她又不知道施妗眉是这么一个人。
再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男人做了漂亮裙子,她不穿才是傻子呢,所以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取了茶叶,用开水烫了烫杯子,泡了一壶茶,倒了四杯,两杯端去了里面屋里,两杯给自己和施妗眉。
她坐在八仙桌对面,手里捧着杯子,静静地看着施妗眉,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首先,你对我的敌意很不应该,我一没有故意刺激你,二没有招惹你,是你一厢情愿地看不惯我,这不关我的事。”
“其次,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我想,英雄不问出身,郝营长如果是清白的好军官,你就不该对他带着偏见。是,他老子是个汉奸,可这关他什么事?他妈妈没有以死明志吗?你为什么只看到不好的一面呢?如果你真的担心他身上流淌着汉奸的血,那你又怎么看待自己的孩子呢?”
“他瞒着你是他的不对,这件事我不站他,你自己找他算账去。但是,我真的觉得,你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反倒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了。你仔细想想,这么些年他都瞒着你,为什么现在忽然坦白了?背后挑唆他的人,真的是为你们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