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有新粮种的缘故,皇上今儿格外大方,韩相没?替京城争多少红薯,也没?在人?手上给傅朝瑜使绊子,傅朝瑜要什么人?,韩相从不反驳。最终,傅朝瑜成功从皇上手里到了一批新科进士。这些进士如今刚过朝廷的吏部试,正等?待授官,除非副都护之外,镇北都护府的其余属官丢给他们做,都合适。
且去年来凉州玩耍的国子监监生?也有好几位高中,与景渊互通书信的方爻还是?二甲呢。
就是?不知道方爻愿不愿意来,西北不及京城,在许多人?看来西北仍是?苦寒之地,镇西都护府更是?个前途未卜的地方,远远比不上富裕繁华的京都。
傅朝瑜再三强调:“圣上让吏部处理就是?了,倘若是?有人?不愿意来西北,您也别让吏部勉强,强扭的瓜不甜。”
皇上不以为然,镇西都护府乃是?他一力促成。新科进士若有不愿意来的,未免太过鼠目寸光,即便留在京城将来也肯定走不长久。
常乐的事情说定,剩下的便是?凉州的官员安置了。
皇上问过傅朝瑜,允他带一些官员去常乐建都护府,不过傅朝瑜一个都没?打算带。凉州许多官员都是?当?地人?,拖家?带口这么多年,若将他们都带去常乐一则不方便,二则凉州才刚有起势,若是?他将人?都带走了,凉州日后又要如何?
自己亲手扶上来的凉州,傅朝瑜舍不得它受到任何影响。就连纺织厂的三娘跟叶娘子傅朝瑜也不打算动,先让三娘在纺织厂待上两年,等?下一批人?立起来了,再来常乐帮衬他也不迟。
商议完后,天色已暗。傅朝瑜送走了皇上跟韩相,回来之后便看到靠在墙角似闷闷不可的马骞。四下无人?,马骞兴许只是?在此处黯然神伤。
傅朝瑜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马大人?担忧的是?何事了。
他朝着马骞缓缓走去。
脚步声让马骞回了回神,再抬头时?却?见傅朝瑜已经走到他面?前了,甚至笑吟吟地看着他。马骞瞬间站直了身子,哪怕他跟傅朝瑜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了,可在傅朝瑜面?前仍然放不下面?子,他担心傅朝瑜会笑话他。
傅朝瑜眼瞅着马大人?脸色越来越尴尬,甚至已经准备抬脚离开了,内心好笑,干咳了一声,终于道:“马大人?稍等?,我这正有一桩喜事儿想同马大人?分享。”
马骞定住,喜事儿?
傅朝瑜:“还同马大人?有关。”
马骞心中一窒,难以置信地望着傅朝瑜,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样吗?
傅朝瑜颔首:“虽然没?有调令,但圣上已口头许诺了,马大人?牵挂之事半月后便能定下,恭喜马大人?了。”
马骞紧紧攥着手心,只一句话,他却?已经激动到手心汗湿了。他知道傅朝瑜的为人?,哪怕圣旨还未下,哪怕傅朝瑜没?有明说,可他也知道,这个凉州知州,自己已经十拿九稳了!
多年夙愿一朝实现,这感觉真是?难以言表。马骞咬了咬牙,眼中迸发出狂热的光芒,甚至激动地眼眶都湿润了。他等?了十年,筹划了十年,跟别人?暗中比较了十年,如今终于等?来了知州的调令,他原以为,自己可??x?能等?不到了。
傅朝瑜愣了愣,他没?想到这件事对马大人?来说这般重要。
马骞回头,用衣袖粗鲁地擦拭了眼角,等?缓和了一些之后才转身,轻声道:“多谢。”
哪怕他对傅朝瑜曾经心存芥蒂,哪怕他曾经暗自与傅朝瑜比较,到如今还在别苗头,可他不是?狼心狗肺之辈,他知道自己能如此顺利,定然有傅朝瑜从中斡旋。人?家?不仅没?有因为他的小心思?心存恶感,甚至还助他良多,自从圣上初次抵达凉州城,傅朝瑜便已经在替他铺路了。否则,他不会有幸被圣上召见。
如今尘埃落定,马骞除了一句“多谢”,也想不起来更多的话。他心里明白?,所以不需多言,日后傅朝瑜高升,但凡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凉州上下必定倾力支持!
“凉州交给我,必不会让傅大人?失望。”马骞笃定道,他即便输给了傅朝瑜,也不会输给任何一个知州,他将以性命起誓。
傅朝瑜当?然信,马大人?身上有股狠劲儿,对身边人?狠,对自己更狠,凉州风光过了,如今只需按部就班来即可,一个严于律己的知州,更能助凉州行稳致远。
翌日,傅朝瑜召集凉州官员,转告他们自己过些日子便要启程前往瓜州常乐建都护府一事,并让他们安心留在凉州,守好凉州这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