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瑜连忙扶着他的肩膀:“你这是?, 怎么了?”
吴之焕苦哈哈:“一言难尽。”
都这样了,别的话也不必多说了,还是?先洗漱吧, 傅朝瑜将他带去了衙门后头的官舍。
牛伯桓跟马骞目送他们离开。牛伯桓这段时间被马骞逼着?受了不少罪, 但是?吃了苦头也改不了他喜欢说傅朝瑜是?非的毛病:“咱们这位傅大人交好的人都怪得很。先前?那些国子监的师弟就不像是?个?正常人,一身的牛劲使不完。这会那位吴大人看着?也奇奇怪怪的,出使一趟险些把自己人给弄没了。”
马骞不说话, 但心?里也在腹诽。
能跟傅朝瑜好?的, 貌似确实不是?什么正常人。
吴之焕在里头洗澡,傅朝瑜隔着?一扇屏风在跟他说话,聊的正是?他出使突厥的事情?。吴之焕道:“那突厥王室如今很不太平, 新王虽说已经登基了,但还有好?几个?兄弟摩拳擦掌准备从他手?里抢夺皇位。这回我应邀出使,那些人索性把主意打到?了大魏身上, 想要先解决了使臣激怒大魏出手?, 让新帝疲于应对?, 他们好?趁机上位。”
吴之焕想想自己死里逃生的经历都觉得回去得给老祖先上一柱香,他能活着?回来,虽有他这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劳, 但更多的还是?多亏了祖宗保佑。
傅朝瑜庆幸他平安归来, 只是?也好?奇一点:“那位新帝呢, 他是?什么样的人?”
吴之焕嘲讽地笑了几声:“是?个?野心?勃勃, 却又拎得清的人。他肯放我回来,不过是?因为王位不稳,对?内有几个?兄弟虎视眈眈, 对?外又有大魏严防死守,他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生事。只是?等到?他收拾了那帮兄弟之后, 只怕就得将?主意打到?大魏头上了。我同他打过几次交道,此人绝非善类。”
傅朝瑜目光沉沉。凉州与突厥王廷相距太近,一旦发生战事,凉州必然会遭到?劫难。看吴之焕的意思这战事早晚是?要发生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傅朝瑜不出声,吴之焕也知?道他担心?什么。
等洗好?了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走出屏风之后,一边束着?腰带一边道:“你也别着?急,依我看,咱们那位皇帝陛下同样也是?个?好?战的,谁知?道突厥跟大魏谁会先出手?呢?”
傅朝瑜轻笑一声,也是?。皇上一心?想着?开疆扩土,以前?是?没钱,如今国库渐渐丰腴起来,朝中已经被惩治了一番,起码吏部跟工部便已彻底投诚,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朝中局势已然比从前?稳定了许多,没准明年朝廷真?的会练兵。
突厥闹出了这样的事,未尝不可以加以利用。傅朝瑜跟吴之焕商量着?,打算用此视为借口?,逼得朝中不得不给他们西北这边先修路。当初为了重新打下河西走廊一带,耗费了多少兵力,可打下来之后,却没见朝着?那些官员们如何重视。如今傅朝瑜便是?想一步步给凉州添砖加瓦,这般来日若是?真?有战事的话,若能重复往日荣光,西北诸州才不会被头一个?舍弃。
二?人去了书房商议许久,等晚上三个?孩子从学?堂里头散学?回家时,他们二?人才商议完。
吴之焕看到?三四两位小皇子时,惊奇不已:“两位小殿下没有随着?京官们一同回去吗?”
周景成不乐意道:“我们才不回去呢。”
吴之焕瞥了一眼傅朝瑜,他们就不怕皇上怪罪?
傅朝瑜摊手?,皇家父子之间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内部解决吧,只要皇上一日没有吩咐他必须将?两位小皇子送回京城,那他大可以当做不知?道不知?情?,一如既往好?好?招待两位小皇子,谁也挑不出他的错来。
饭桌上,吴之焕总算是?将?那些胆战心?惊的经历先抛到?一边了,转而聊起了京城的人。
杜宁跟杨毅恬都已经定好?了亲事,杨毅恬的未婚妻是?他家表妹,也算是?自幼一块长大,知?根知?底了。他如今在户部一切都好?,杨家准备让他尽快成婚,婚期应当也就在今年年底。杜尚书给杜宁说了一位武将?家的姑娘,他还不乐意,说人家出身武家,必定泼辣粗俗,因为这句话被杜尚书一顿好?打。
自打他才工部渐渐站稳脚跟之后,杜尚书便没有再打他,这回被打也是?活该,纯粹是?因为他嘴贱。
陈淮书因为跟家里兄长闹翻已许久不曾归家了,便是?回去也就只看了看他祖父便立马离开,与家中其他人已渐行?渐远。国公?府倒是?给他说了几门亲事,陈淮书不予理会,一门心?思扑在御史台,大有一辈子不成婚的架势。
至于周文津,那就更有意思了。吴之焕说得眉飞色舞:“别看周文津平日里不苟言笑,竟然还挺讨姑娘家的欢心?。上回我们拉着?他一块出门,期间偶遇了一位姑娘,那姑娘对?他颇有意思。”
傅朝瑜兴趣盎然:“那他呢?”
吴之焕摸了摸下巴:“他肯定也有意吧,可你也知?道他那性子,便是?喜欢也不会宣之于口?。他这个?人又顾虑太多,有一家子人要养,担子太沉了。况且那位姑娘出身不俗,家中并不看好?周文津,周文津自然守着?礼,不愿给彼此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