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张俭也愣住了,今儿还有他发挥的余地吗?
皇上环视一圈,忽然有种孙明达可堪重任的错觉,张俭好歹是?个尚书?呢,竟然连国子监祭酒都比不上,不成气候。
不过,是?时?候收个尾了,皇上淡淡地扫了一眼?张俭。
倒霉的老大人不得?不顶着压力?,再次奏请礼部改革科举,且为表决心他直言不讳地表示,倘若圣上不同意他便当场弃官回乡。张俭闭着眼?睛念完圣上交代的最后一句:“微臣一心为天下学子筹谋,并无?半点私.欲,还望圣上怜悯这?些读书?人,切勿叫他们寒了报国之心。”
说完跪倒在地:“圣上若不同意,微臣情愿一头碰死在这?殿上。自来改革都是?要流血的,今日我便做这?第一人!”
又来?众人都傻了。
一个孙明达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张俭是?吧?这?是?威胁谁呢?
然而张俭像是?鬼迷心窍一样,做足了要死谏的架势,有人反对他便要血洒朝堂。
众人唯恐他真的不要命了,逼死一个老尚书?,他们可不愿担这?个责。可这?事儿做的也忒恶心了,还起?了个坏头,回头若是?还有人死谏他们岂不是?又被拿捏住了?
张俭这?厮,决不能放过!
众臣心里?立马达成共识。
有了张俭的神来一笔,科举是?不得?不改了。张俭力?荐,皇上大为震撼,并且“勉为其难”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当日便让尚书?省拟一道圣旨,下令从下一回科举开始推行“糊名”之策。虽然本来似乎就要改,不改不足以平民愤,但?是?被百姓逼着改,跟被叛徒逼着改还是?不一样的。礼部除了柳照临之外,无?不恨透了他。
只可怜了冯大人,这?朝中似乎有人一直盯着他,他当日在朝会上的话再次被有心人传扬了出去,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阵子冯鸣除了上值几乎不敢再出门,若是?在街上被人逮着痛骂,他就真的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冯鸣恨极了这?些挑事儿的学子,同时?又恨自己沉不住气,若是?当日没出头自然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再有下次,他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儿,谁愿意管谁管去吧。总这?样只有他挨骂,谁受的了?那些同僚倒是?跟缩头乌龟似的,关键时?候没一个顶用的,冯鸣也算看清了他们。
冯鸣再惨,却也只是?外头的人骂他,而张俭也是?朝中内部官员都对他深恶痛绝。他在朝中的人缘算是?彻底的废了,只在外头收获了不少赞美之声。
可这?赞美于他无?用,张俭年?事已高,圣上也不准备让他在尚书?的位置上呆多久了,只怕要不了半年?他便得?致仕。前朝得?罪了人日日被针对,私下又被皇后的人训斥,张大人实在是?有苦难言。
当他愿意说这?些恶心的话不成?还不是?皇后害的?
皇后作恶,偏要他来承担后果,若不是?他们跟方家绑在一条船上,谁愿意被人牵连成这?样?
同日,封侯的圣旨与授官的消息一道传到傅朝瑜手中,作为侯爷他还新?得?了个府邸,过些日子挂上御赐的牌匾便可以入住了。
接下圣旨,成安公又带来吏部的消息,说是?恭喜傅朝瑜得?了实职,还是?从六品的工部员外郎。
多少在京城做官的人一辈子也做不到六品官位,傅朝瑜年?纪轻轻却已经是?从六品的京官了,日后必定?前途无?量,成安公公待他更客气了几分。
这?对傅朝瑜来说,确实是?个意外之喜。他好生谢过成安公公,亲自将?他送上了马车。
宫人走后,安叔才迫不及待地上前,与傅朝瑜一同盯着圣旨看。这?可是?封侯的圣旨啊,放进祠堂能够光宗耀祖了。
安叔提议:“要不咱们在农庄里?头也修个祠堂?”
傅朝瑜哭笑不得?:“不必,摆几个灵位就够了。”
日后有机会回扬州,再拜一拜就是?了。两人对着圣旨好一通稀罕,而后便开始着手准备酒席了。双喜临门,自然是?要办酒席的,傅朝瑜打算挑个合适的日子将?自己熟悉的人都请过来聚一聚,顺带还能将?踏着好吃好玩的农庄推荐出去。
摆酒席那一日,便是?他这?农庄开业的那一日。自己筹备了这?么久,总不能一直默默无?闻吧,还有陈淮书?他们,到现在也没瞧见农庄修缮最后的成果,实在可惜。
傅朝瑜说做就做,当日便发英雄帖,邀请亲友十?日后来此赴宴。
他不仅在外发了帖子,还特意送了几个帖子进宫,邀请小外甥跟他几个小伙伴一道出宫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