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事说完,几个粮铺伙计仿佛都看见了宋家水涨船高他们也跟着吃肉喝汤的景象。
于是,他们轻蔑地看向对面粮铺慌乱的模样道:“以后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不就是有个女儿给世家大族的嫡子做妾吗?真以为自己攀上了人家,之前不把他们放在眼底,等他们背靠摄政王吞并田家和何家后,这河东郡便是宋家说得算了。
宋管事见此笑了起来,然后将柜台下面的白糖摆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另一边,田何二人昨夜饮酒至深夜,此刻尚未醒酒,在他们睡得正熟的时候,他们的下人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摇醒了他们。
“不好了,老爷!老爷,不好了!”
本来睡得正香的田粮商被人一把摇醒,酒劲还没过的他只觉得头晕眼花,接下来他便听见自己的下人着急地道:“老爷,摄政王殿下不知从何处得来了粮食,现在要一日施三次粥!”
“什么?”田粮商闻言瞪大了眼睛。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何家,唯有宋家因为宋管事一番说辞,无人通知宋粮商,此刻宋粮商睡得正熟。
何粮商被摇醒后便被人告知了此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你说的可是真的!”何粮商捂着自己犯疼的太阳穴开口问道。
“句句是真啊!”下人的态度就差指天发誓了。
“我不信,我要出城看看去。”说罢,何粮商连忙起身准备乘车去城外粥棚。
与他同样想法的还有田粮商,于是二人相逢在半路,互相默不作声地一同前往城外的粥棚。
城外的粥棚前,衣衫褴褛的难民秩序井然,手里捧着一碗热粥慢慢地放在嘴边喝,粥棚里还有热腾腾的大白馒头,那些疏通河道的壮力小心翼翼地领取了馒头,但却没有立刻吃掉。
田粮商看得眉头紧皱,立刻叫人混入难民之中领了一碗白粥回来,本以为粥里会掺杂着粗糠,结果拿到手里面全是米,而且还不是水多米少。
剩下的馒头他们也不用看了,见那些人吃得那么香甜便知道里面没加其它的东西。
“该死!他是从哪里来的粮食!”田粮商震怒道。
“难道……”一旁的何粮商想要说出自己的猜测。
就在此时,远处有下人奔来,他一边跑一边道:“老爷不好了,城里粮行的小商户都在低价抛售粮食!”
“什么!”
“他们说……他们说宋家早就把粮食全部卖给摄政王了,如果现在不快点抛售粮食,等以后朝廷的救灾粮到了,这些粮食是会烂在手里的!”下人一边喘一边开口道,“而且,他们还说,宋家这么做就是为了打垮田家和何家,到时候我们两家因为手中囤积的粮食被拖垮,宋家便在河东独大了!”
话音落下,田粮商和何粮商脸色俱是一白,想起他们私底下的恩怨,那个姓宋的绝对会这么做!田家和何家倒了,那么宋家便可以独占河东地区的粮食市场!
“现在宋家粮铺柜台上都摆着长安才有的冰糖,听说冰糖是摄政王的产业,这不是早有勾结是什么?”下人说得又急又气。
田粮商和何粮商闻言不由捂住了心口,黄河水患,他们花了所有的资金高价收购了粮食,为的就是卖出一个天价来,若是这些粮食卖不出去,那便是倾家荡产也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惨状。
“老爷!老爷!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下人们纷纷围了上去,扶住了这两个遭受巨大打击的商人。
而在宋家的卧房中,将将酒醒的宋粮商一睁眼便看见了背对他坐着的萧衍。
萧衍一身黑衣,轻装简从,然而那一身气势却叫人不敢虎视,只见他转动手腕上的佛珠缓缓开口道:“宋老板,城中粮价已经跌倒两百文一斗米了。”
“什么!”比起萧衍为何在自己房中,宋粮商更加震惊萧衍说的话。
只见萧衍转过身看向床榻上的宋粮商道:“外面都在传你早就把粮食全部卖给本王了,为的便是让田何二家赔个倾家荡产。”
宋粮商闻言越听越惊愕,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萧衍走到宋粮商的身边直接陈清利害关系道:“本王知道你们身后有人指使,然而城中粮价大跌,何田二人恨你入骨,能够将你从身后之人以及何田手中保下的只有本王一人而已。”
“所以,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宋粮商当即从床上下来磕头跪下道:“小人愿意将手中粮食全部送给殿下,还请殿下救我全家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