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舜的话音刚落, 他所乘坐的马车便被萧驯手中的长剑刺穿,碎裂的木片飞溅,那把长剑从自己的脖子旁边轻轻擦过, 然后钉在了自己身后的车厢墙壁上。
一时之间,护送贺兰舜的北离人纷纷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与此同时昱朝将士也竖起了长矛。
萧驯见此冷笑一声,瞧着贺兰舜脖子上被他手中长剑划出的血线警告道:“北离太子殿下, 在下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即便萧驯对帝王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那小皇帝也让他极其厌恶, 可是北离敢羞辱他们昱人他便敢直接杀了这位北离太子!
“北离求和的盟书已经送去了你们的国都,难道你敢在此刻挑起两国纷争?”北离太子瞪着萧衍一字一句地警告对方。
萧驯闻言嗤笑出声低头逼近了贺兰舜道:“我是向来不主张讲和的,若是能把北离太子的人头挂在雁门关的城墙上示威, 那也十分不错。”
“你敢!”贺兰舜看着萧驯眼中的跃跃欲试怒道。
“你以为我不敢?”只见萧驯缓缓抽出他刺入车壁的长剑,长剑寒光泠泠,让贺兰舜心中发紧。
话音一出,北离的护卫队也渐渐逼近了萧驯。
贺兰舜握紧掌心, 他知道不能在此刻翻脸, 于是呵斥道:“都退下!”
北离人闻言面面相觑之后终究是选择听贺兰舜的话,将自己手中的弯刀收了回去。
萧驯见此颇有些遗憾地收回了自己的长剑, 然后他略带深意地看着贺兰舜道:“真希望北离太子殿下在长安也能够像今天这样肆无忌惮口无遮拦。”
说完, 萧驯不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这上面有两道鞭痕,是他闹市策马惊扰了太子车架, 被姬昭用鞭子抽的。萧驯此刻希望, 这话最好能够传到姬昭耳朵里, 好让这位北离太子也受一受鞭刑,昱朝北离也好再次开战。
而北离太子看着萧驯策马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恼恨, 是他想错了,萧驯根本不怕自己死在昱朝会挑起两国纷争,他是巴不得能挑起两国纷争。
“殿下,你没事吧。”北离的巫医在萧驯离开之后立刻掏出纱布和伤药替贺兰舜包扎伤口。
“孤没事。”贺兰舜闭目,此刻北离已经不能再动兵戈了。
“殿下这次与昱朝皇帝和谈,一定要争取足够的利益。”北离巫医看着贺兰舜提醒道。
要让北离与昱朝停战可以,要把失地还给他们,还有昱朝人从他们这里抢走的河套平原也要还回来!北离耗不起,难道他们昱朝就耗得起吗?
“孤知道。”贺兰舜摸着自己的伤口神情极其凝重地说道。
之后的一路,以北离太子为首的北离使者团安静多了,让萧驯顿觉乏味,若是北离太子再说点像昨天那样的话,他就有理由砍下对方的头挂城墙了,即便是他叔父也不会多说他什么。
而在长安之中,被姬昭用一场萝卜宴吓唬了一通的镇南王开始了饮酒作乐宴请文人雅士,仿佛姬昭的萝卜宴对他没有影响一般。
只有姬常自己知道是他听取了何先生的建议,让他表现得像往常一样,甚至行为要稍微出格一些,所以他这才日日宴请宾客,装作自己已经得到皇帝许可能够在长安久留,没有顾虑的模样。
这一日,姬常在与人听完歌舞之后醉醺醺地回到房间后,本来应该醉得不省人事的他却眼神明亮至极,在确定周围无人偷听之后,他打开了书架上的机关,让躲在暗道里的何先生走了出来。
一见到何先生,姬常便立刻问道:“如何?”
姬常所问之事,自然是自己所蓄养的私兵之事。想要成事,必须要有一只人数不少的军队控制整个局面。
只见何先生点了点头道:“回禀殿下,江汉郡的两千私兵已经分批假扮成商队,在北离太子到来前便可以到达长安郊外,在猎场附近隐藏起来。”
这么多人在短时间内带着武器离开江汉郡势必会在某次检查货物中引起途中官员的怀疑,可是他们已经与夏家结盟,背靠夏家,动用夏家的关系才能让这些人一路畅通无阻。
“好!”镇南王闻言不由大喜。
虽说这次行动显得仓促至极,可是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而站在
镇南王对面的何先生却道:“此次行动仓促,不能确保一定成功,所以臣已经为殿下兵败之后准备了逃回江汉郡的退路。”
姬常闻言脸色瞬间便暗了下来,他看着何先生道:“你是笃定本王一定会逼宫失败吗?”
“臣不敢!”何先生几乎是一瞬间便低下了自己的头。
姬常见此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他在他的皇兄手下忍气吞声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积攒了如此势力,所以他只能成功绝不能失败。
“去让人上书陛下带北离太子游猎吧。”片刻之后,姬常背对着何先生开口说道。